周凛山似乎生气了。第二天开车送我的路上一直冷着脸。我生怕说多错多,就没吭声。只转头盯着他在车窗上的倒影。他侧脸优越,毛衣袖口半挽,露出了结实的麦色小臂和手腕上的那只银色万宝龙手表。那是我跟他的第一个月,他打给我十万,我一时激动给他买的礼物。对周凛山来说,几乎等于地摊货。但却是他戴得最勤的一块表。我当时还不太懂事,难免对此起了点小心思,旁敲侧击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块表。我期望他的答案跟我有关。可下一秒,就听见他轻声戳破了我的小心思。「问这个做什么?以为是因为你送的,我才戴这么勤?祝衔月,你——」周凛山没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根据他眼底的漠然自动补出了接下来的话。他应该想说:「祝衔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几乎在那一瞬间涨红了脸,背部也冒出了一层汗。「对不起,周先生,是我逾矩了。」我生涩又卑微地道着歉。男人没回答,他安静地看着助理送过来的文件,甚至连眼风都没给我一个。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越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