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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划过一排排高级定制礼服,最终停在一件雾霾蓝的连衣裙上。

"就这件吧,祁叙说过这个颜色衬我。"我自言自语着取出裙子,

却在下一秒愣住了——我为什么要考虑祁叙的喜好?"挑好了吗?祁家的车已经在楼下了。

"妈妈探头进来,看到我手中的裙子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去年生日宴你穿的就是这个色系吧?祁叙那孩子眼睛都看直了。""妈!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两家人都盼着你们能成呢,

"妈妈熟练地帮我拉上后背拉链,"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多合适。

"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没有接话。二十五年来,所有人都觉得我和祁叙应该在一起,

包括我们双方的父母。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连姓氏都押韵——宁微和祁叙,

听起来就像言情小说标配。但只有我知道,祁叙看我的眼神里,从来没有那种火花。

祁氏集团的宴会厅一如既往地低调奢华。我作为特别嘉宾被安排在祁叙身边的位置,

刚坐下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宁**今年又坐在祁少爷旁边呢。

""听说两家人早就有默契了...""真是郎才女貌..."这些窃窃私语飘进我的耳朵,

我保持微笑,心里却毫无波澜。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被当作祁叙的"准未婚妻",

甚至学会了利用这个身份挡掉不少麻烦的相亲。祁叙的致辞简短得体,感谢了各方来宾后,

他特意转向我:"特别要感谢我的挚友宁微,二十五年的陪伴是任何财富都无法比拟的礼物。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和掌声。我举杯致意,却注意到祁叙的目光频频飘向入口处,

似乎在等什么人。直到宴会过半,那个高大的身影才姗姗来迟。

我几乎立刻认出了他——周予澈,周氏集团的太子爷,财经杂志的常客。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像是被迫参加这个场合。

令我惊讶的是,祁叙整个人瞬间明亮起来,又迅速收敛成社交表情。他快步走向周予澈,

两人简短交谈后,周予澈被引荐给几位商界大佬。"那是周氏的周予澈?

"我向侍者要了杯香槟,随口问道。侍者点头:"是的,听说周少爷刚从国外回来,

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祁少爷亲自发了三遍请柬呢。"我挑眉。这倒新鲜,

祁叙向来讨厌刻意讨好任何人。晚宴接近尾声时,我想到露台透口气。刚推开玻璃门,

就听到压抑的争吵声。"...你以为发请柬我就会像狗一样摇着尾巴来吗?

"周予澈的声音冷得像冰。"五年了,你还是一样傲慢。

"祁叙的回应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尖锐,"我只是想修复两家的关系。""修复?

"周予澈冷笑一声,"当年是谁——"他忽然停住,发现了我站在门口。

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我进退两难。"没有的事。

"祁叙瞬间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予澈只是对合作条款有些意见。我们进去吧,蛋糕要切了。

"周予澈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冷风。我疑惑地看向祁叙,

他却只是摇摇头:"商业伙伴,难免有些摩擦。"我点点头,心里却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周予澈转身时,祁叙眼中闪过的,

是再明显不过的痛楚第二章我盯着父亲递过来的那份烫金请柬,

上面"周予澈&宁微订婚典礼"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这么快就印好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父亲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上周祁家的宴会上你们见过。周家很满意这门亲事,

他们的海外渠道对我们新药上市至关重要。"窗外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石子。

我攥紧了请柬边缘,烫金的字体在我指腹留下浅浅的凹痕。"如果我拒绝呢?

"父亲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你知道后果。那个小画廊,

还有你资助的那些艺术家..."他顿了顿,"对了,

听说你最近在帮一个叫林妙的女孩办留学手续?"我胸口一阵发紧。林妙是我大学室友,

也是唯一知道我想逃离家族掌控的人。"半年后订婚,一年后结婚。"父亲合上文件夹,

示意谈话结束,"这段时间多和周少爷接触,别让媒体抓到什么把柄。

"-----第一次正式见面安排在周氏集团顶楼的私人餐厅。我故意迟到了二十分钟,

推开门时却看到周予澈连西装外套的扣子都没松开一颗,面前的咖啡冒着丝丝热气。

"宁**。"他起身,礼节性地为我拉开椅子,"令尊说你喜欢拿铁,我擅自点了。

"我盯着那杯咖啡,突然很想把它泼在他一丝不苟的领带上。但当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时,

却愣住了——那是一双极黑极冷的眼睛,像是深冬夜里结冰的湖面,看不到底。

"周少客气了。"我假笑着坐下,"相信我们都清楚这只是商业合作。"他嘴角微微上扬,

却不是笑容:"正合我意。"侍者上前布菜时,我注意到周予澈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屏保是一张模糊的侧脸照,隐约能看出是在某个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户在那人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的心突然漏跳一拍——那轮廓像极了大学时的祁叙。

-----订婚宴选在了周家位于半山的别墅。我穿着Valentino高定礼服,

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一样挽着周予澈的手臂在宾客中周旋。香槟喝到第三杯时,

我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祁叙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我们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手中的香槟杯突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失陪一下。"我松开周予澈的手臂,向祁叙走去。还没走到一半,

就看到周予澈已经先一步到了祁叙面前。他递过一方手帕,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

祁叙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周予澈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我分明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们认识?"我走到他们中间,故意问道。"校友。"周予澈声音平淡。"不熟。

"祁叙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错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张力,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宴会结束后,林妙挤到我更衣室里,

眼睛亮得吓人:"你猜我打听到什么?周予澈大学时有个白月光,据说爱而不得,

至今念念不忘!"我正对着镜子卸耳环,闻言手一抖,

钻石耳钉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说那人现在就在今晚的宾客名单上。

"林妙神秘兮兮地凑近,"你说会不会是——""祁叙。"我轻声说。

林妙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弯腰捡起耳钉,冰凉的钻石硌在掌心:"猜的。

"我没告诉她,刚才在露台抽烟时,无意间看到周予澈把祁叙按在花园暗处的罗马柱上,

两人近得几乎鼻尖相碰。月光下,周予澈的手指插在祁叙的发间,那姿态不像争斗,

倒像是——"对了,"林妙翻出手机,"我朋友在周氏上班,

说周予澈办公室抽屉里锁着一枚和祁叙一模一样的大学校徽。

你说他们会不会..."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起来。这场荒唐的政治联姻,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第三章"你确定要这么做?"林妙把着方向盘,

手指不安地敲击着,"要是被周予澈发现你偷偷翻他书房..."我调整着耳机的位置,

望着车窗外周家别墅的轮廓在雨中模糊成一片灰色剪影:"他今天去新加坡出差,

管家和佣人也都放假了。指纹锁我上周就录好了自己的指纹。"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

像无数透明的蛇。我摸了摸包里那个小巧的U盘,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这场名义上的"培养感情"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周予澈对我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

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祁叙的反常关注。"两小时后来接我。"我推开车门,

冰凉的雨水立刻打在脸上。周家的书房在三楼尽头,指纹锁发出轻微的"滴"声,

门无声滑开。房间里弥漫着雪松和皮革的气息,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份文件。

我直奔主题——左侧第二个抽屉,周予澈每次取文件时都会下意识地挡住这个抽屉的密码盘。

我试了他的生日、公司成立日,都不对。犹豫片刻,我输入了祁叙的生日——0513。

"咔嗒"。抽屉应声而开。我的呼吸瞬间凝滞——里面躺着一本皮面笔记本,

封面烫金的"SY"字样在灯光下微微闪烁。翻开第一页,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祁叙个人档案(2016-2023)》纸张已经有些泛黄,

最早的一页记录着七年前的校园生活:"阿叙今天在实验室睡着了,

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总是系错..."旁边贴着一张**照,年轻的祁叙趴在实验台上,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正是周予澈手机屏保上的那张照片。我颤抖着往后翻,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祁叙的喜好、习惯、日程安排。

最新的一页是上周的更新:"阿叙又开始喝冰美式,

胃不好还总是不听劝..."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老天爷..."我捂住嘴,

差点笑出声。这哪是什么商业对手档案,根本就是一本暗恋日记!突然,楼下传来开门声。

我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塞回抽屉,却带落了夹在最后一页的一张纸条。弯腰去捡时,

上面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周总:已按您要求删除所有监控记录。

2016年12月24日晚,祁少爷确实被祁董事长强行带离学校,当时他高烧39.2度。

——保安部李明】2016年12月24日——这不就是祁叙突然休学出国的那天吗?

脚步声已经到了二楼。我迅速拍下纸条照片,刚把一切恢复原状,书房的门把手就转动起来。

"宁**?"周予澈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丝毫看不出长途飞行的疲惫。

他的目光扫过微微晃动的抽屉把手,又落在我手中的艺术展览宣传册上。

"我...我来拿宣传册。"我强作镇定地晃了晃手中的册子,"明天不是约好去看展吗?

你说放在书房..."周予澈的眼神深不可测。他缓步走近,

身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气:"我的航班提前了。"他伸手接过宣传册,

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腕,"下次可以直接问管家要。"我僵硬地点头,

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我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蓝色——和祁叙常用的那款手帕一模一样。

-----第二天在艺术展上,周予澈难得地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

他全程心不在焉,直到在印象派展区,我们迎面撞上了正在看莫奈《睡莲》的祁叙。

三人同时僵在原地。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祁叙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好巧。

"我打破沉默,故意挽住周予澈的手臂,"予澈对印象派很有研究呢。

"周予澈的肌肉瞬间绷紧,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走到画前,开始讲解莫奈的用色技巧,

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祁叙的脸,

而祁叙的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我假装查看手机,

快步离开。拐过走廊后立刻躲在一根立柱后偷看——周予澈已经站到了祁叙身侧,

两人的小指若有似无地碰在一起。当祁叙俯身看画作说明时,周予澈的手虚扶在他后腰,

那姿态亲密得近乎占有。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妙发来的消息:【查到了!

2016年圣诞节前夜,祁叙被紧急送医,病历上写的是"情绪激动导致哮喘发作",

但当时的值班护士说听到他在昏迷中一直喊"予澈别走"!】我咬住嘴唇忍住尖叫,

赶紧拍下眼前这一幕发给林妙:【实锤了!他们绝对有一腿!】回程的车上,

周予澈异常沉默。等红灯时,他突然开口:"你今天很开心?""嗯,看了一出好戏。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意有所指。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度:"是啊,

确实...赏心悦目。"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唇角勾起一个真实的微笑,

眼睛里落满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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