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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因为长得像江深的白月光,给他做了两年的金丝雀。

被要求衣食住行为人处世处处模仿白月光的样子。两年期满,温以宁立马甩手不干了。

江深却哭着求她留下来。1温以宁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迟迟落不下去。

“又在偷懒?”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冷意。江深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

目光寸寸丈量着她。长发够不够柔顺,连衣裙的领口是不是她喜欢的弧度,

连坐姿都要和记忆里那个影子重合。温以宁收回手,指尖泛白。“我在记谱。”她轻声说道。

声音刻意放柔,模仿着另一个人的语调。这是她在江深身边的第二个夏天。两年前,

父亲躺在ICU,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弟弟的学费都凑不齐。江深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他递来一份协议,可以解决所有的债务,条件是让她做苏棠的替身,为期两年。苏棠,

建筑界的才女,是江深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而她温以宁,不过是因为侧脸有几分像她,

就被拉来填充这个影子的位置。江深走过来,手指划过她的长发,

语气听不出情绪:“下周苏棠回国开工作室,酒会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他顿了顿,

视线落在她手边的速写本上,眉峰微蹙,“我说过,别碰这些。

”速写本上是她偷偷画的室内设计草稿,线条利落,带着生活的烟火气。

温以宁下意识合上本子,指尖攥紧。她存下的钱快够租个小工作室了,再忍忍,

等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她就可以走了。“知道了。”她低着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江深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钢琴盖合上的轻响,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温以宁走到窗边,看着江深书房亮着的灯,那里藏着他对苏棠的所有执念。而她,

不过是这执念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2苏棠回国参加的第一个行业酒会设在滨江酒店,

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照的温以宁像个拙劣的模仿者。

身上这件米白色礼服是江深的助理早上送来的,领口处手工缝制的珍珠链硌得她锁骨发疼。

她对着镜子试穿时就认出来了——几乎复刻去年苏棠在弗里兹艺术博览会上穿的那件高定,

连腰间的不对称褶皱都分毫不差。“站在这里,别乱走。”江深的叮嘱还在耳边,

他此刻正被一群地产大佬围着,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宴会厅入口。温以宁知道,

那根线的另一端,系着苏棠。她端起一杯无酒精气泡水,视线扫过全场。衣香鬓影间,

每个人的笑容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两年来,

她早已习惯用“苏棠的方式”应对社交场合——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右眼先眯起,

甚至连拿酒杯的姿势都要刻意模仿。可今天,当那个真正的主人即将出现时,

这些练习了千百遍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可笑。“抱歉,借过。”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带着点利落的穿透力。温以宁下意识侧身,撞进一双清亮的眼睛里。

对方穿着一身炭灰色丝绒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短发被发胶打理得干净利落,碎发却在额前留出几缕随性的弧度。是苏棠。

没有想象中的柔光滤镜,也没有江深描述里的“易碎感”,她站在那里,像一柄出鞘的剑,

锋芒毕露却不刺眼。江深不知何时挤了过来,脸上是温以宁从未见过的局促:“苏棠,

你回来了。”“刚落地就被拉来充场面。”苏棠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纹路。

她的目光掠过江深,自然地落在温以宁身上,顿了半秒。温以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下意识挺直脊背,连呼吸都屏住了。该用哪种语气打招呼?是苏棠标志性的爽朗,

还是江深更偏爱的温婉?“这位是?”苏棠先开了口,视线在她礼服上打了个转,眉梢微挑。

江深正要介绍,苏棠却忽然笑了,这次的笑意里多了点了然:“裙子很漂亮,

和我去年在**穿的那件很像。”她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温以宁的指尖猛地收紧,

玻璃杯壁的凉意沁进皮肤。她张了张嘴,那些练习过的客套话全堵在喉咙里,

最后只挤出三个字:“您……您好。”苏棠却没看江深骤然僵硬的脸色,反而俯身凑近了些,

目光落在温以宁颈间:“项链是自己做的?”那是条银质藤蔓项链,

是温以宁用偷偷接设计稿攒下的钱自己设计**的。藤蔓缠绕处嵌着一颗不规则的淡水珍珠,

是她唯一敢违背江深命令、偷偷佩戴的私人物品。此刻被苏棠点明,她像被戳穿秘密的小孩,

脸颊瞬间发烫。“嗯。”她低着头,听见苏棠轻笑了一声。“比裙子有灵气。”苏棠直起身,

语气真诚,“设计很特别。”温以宁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坦荡的眼神里。那里面没有嘲讽,

没有审视,只有一种平等的、对“作品”本身的欣赏。两年来,

第一次有人绕过“苏棠的影子”这个标签,看到了属于“温以宁”的东西。“谢谢。

”她的声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调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时,

苏棠的助理走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她点点头,对江深道:“失陪,先去见下主办方。

”转身时,她又回头看了温以宁一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在说“加油”。

江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声对温以宁说:“站在这里别动。”说完便追着苏棠的方向走去。

温以宁站在原地,看着江深小心翼翼和苏棠说话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苏棠是这样的,自信、坦荡,甚至带着点疏离的锐利。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弟弟发来的消息:“姐,爸今天能自己下床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温以宁低头打字,

指尖带着笑意:“太好了,等我结束了手头上的事就回去看你们。”抬头时,

她正好对上苏棠看过来的目光,对方冲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敌意,

只有一种“我懂”的了然。温以宁忽然觉得,身上的礼服好像没那么束缚了。

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以宁坐在书桌前,

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国际室内设计大赛决赛入围通知”的字样,指尖微微发烫。

《呼吸的空间》——这个倾注了她两年心血的设计,终于闯过了初赛。

方案里藏着太多被压抑的自我:父亲病房里那张靠窗的折叠桌,

是她反复调整角度才让阳光刚好落在病历本上;弟弟房间墙上那排可移动搁板,

是为了方便他随时更换奖状位置;甚至连江深书房里那盏被她偷偷换过光源的台灯,

也成了“人性化照明”板块的灵感来源。决赛需要实地拍摄展示视频,

温以宁翻遍了手机相册,最终停留在一张**的照片上——**正在装修的湖景样板间。

她曾借着送文件的机会在那里待过两天,梁柱结构、采光角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开阔的空间感,太适合诠释她“家是会呼吸的容器”这一理念。犹豫了整整一夜,

她还是敲响了江深书房的门。男人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什么事?”“江总,

”温以宁攥紧了手里的材料,声音有些发紧,“能不能借样板间用一天?我要拍个比赛视频,

已经入围……”“比赛?”江深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我让你学礼仪,

是让你有苏棠的样子,不是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温以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下意识反驳:“这不是乱七八糟的,是我的设计作品……”“设计?”江深猛地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棠的设计登过国际期刊,你这些涂鸦也配叫设计?

”他的视线扫过她抱在怀里的的参赛材料。“苏棠从不参加这种商业化的比赛。

”他抢过材料,手指用力,“哗啦”一声,纸张被撕成两半。温以宁瞳孔骤缩,

冲上去想抢:“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心血……”“心血?”江深冷笑,双手用力一扯,

更多碎片飘落在地,“一个替身谈什么心血。”最后一页草图飘到脚边,

上面画着她想象中的工作室。有大大的落地窗,墙上挂着绿植,

工作台堆满了设计模型温以宁看着满地狼藉,忽然不说话了。

弟弟哭着说“姐我不读大学了”的声音、江深递来协议时那副施舍的嘴脸……她缓缓抬起头,

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清晰:“江深,

”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我不是苏棠。”男人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抗。“我叫温以宁。”她一字一顿地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眼里,

“你帮我家还债,我答应做替身两年,我们两清了。”江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伸手想抓她的手腕,却被温以宁猛地躲开。“别碰我。”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替身了。”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经过玄关时,

她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一沓设计手稿,

还有藏在夹层里的积蓄。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足够租个小工作室,足够让她重新开始。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身后男人错愕的目光。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星很少,

却有一颗格外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弟弟发来的消息:“姐,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温以宁笑着回复:“等着,姐回去请你吃大餐。”指尖在屏幕上敲下这行字时,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终于握在了自己手里。4.出租车驶离别墅区时,

温以宁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像望着一场做了太久的梦。车窗降下,

风灌进来,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她报了个郊区的地址,

是前几天在租房软件上找到的小单间。租金便宜,离建材市场近,最重要的是,

房东允许她在阳台搭个简易工作台。“姑娘,这么晚搬去那边啊?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那边偏得很,晚上走路可得当心。

”温以宁笑了笑:“没事,我就图个清静。”是啊,清静。不用再刻意模仿谁的语气,

不用把设计稿藏在画筒最底层。房间比照片上更小,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温以宁把行李箱放在墙角,

蹲下来打开——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牛仔裤,一沓用牛皮纸包好的设计稿,

还有那个被她摸得发亮的速写本。她拿出手机,给弟弟打个视频。镜头里,

少年举着录取通知书笑得一脸灿烂,身后父亲正慢慢推着轮椅转圈,精神头好了太多。“姐,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爸去接你。”弟弟的声音透着雀跃。“还得等几天,

我这边安顿好就回。”温以宁对着镜头笑,眼眶却有点热,“你们别担心,我这边一切都好。

”第二天一早,温以宁换上最舒服的运动鞋,去了附近的建材市场。

她在一家废料回收站蹲了半天,用很少的钱淘回一堆别人不要的木料边角料和玻璃碎片。

“这些破烂你也要?”回收站老板是个络腮胡大叔,好奇地打量她。“能做模型。

”温以宁抱着木料笑,眼里闪着光,“谢谢大叔。”回到出租屋,

她在阳台支起一块木板当工作台,用砂纸把木料打磨光滑,再用玻璃碎片拼贴出窗户的样子。

……她在网上投了几十份简历,终于有家小型设计公司愿意给她一个短期助理的职位。

工作内容很杂,跑工地、送文件、整理图纸,偶尔能帮设计师画点草图。

同事们大多是刚毕业的年轻人,说话直率,会嘲笑她画的草图线条太硬,

也会在她加班时留一份盒饭。“小温,这个户型的承重墙不能动,你标错了。

”带她的李设计师把图纸推回来,语气严厉。却在她低头修改时,又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慢慢来,谁都有新手期。”温以宁握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真实、忙碌,有批评也有关怀,不用活在任何人的影子里。晚上回到出租屋,

她会接一些网店的小单子,设计LOGO、画产品插画,一点点攒钱。

墙上的进度条又往前挪了一格,离租个正经工作室的目标,越来越近了。……这天晚上,

她刚画完一张民宿的设计草图,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温以宁?

”是江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你在哪?”温以宁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语气平静:“江总,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家人……”“我爸出院了,弟弟考上大学了,”温以宁打断他,

“都很好,不劳费心。”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像是杯子摔碎了。

“你回来,”江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之前的事我道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温以宁笑了,窗外的月光落在她的设计草图上,线条灵动而自由。“江总,”她轻声说,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她挂了电话,顺手拉黑了那个号码。

5.江深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钢化膜裂开一道蛛网似的纹路。

听筒里“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回。温以宁真的走了。他原本以为,

她不过是闹点小脾气,就像过去两年里无数次被他训斥时那样,低着头,眼圈泛红,

却从不敢真正反抗。毕竟她家人还需要他照拂,毕竟她身无分文,除了依附他,还能去哪?

可现在,手机里还存着助理发来的消息:温父已办理出院,温弟凭申请了助学***。

那个需要他“拯救”的家庭,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站直了腰杆。“江总,

苏棠**的工作室开业请柬送来了。”秘书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把烫金请柬放在桌角。

江深瞥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知道了。”苏棠回国后的这几天,

他刻意制造了好几次“偶遇”,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话时会习惯性地敲桌面,

喝咖啡要加三块方糖,甚至连看设计图的角度都和记忆里不一样。

过去几年里反复描摹的白月光,突然蒙上了一层灰,变得模糊不清。晚上回到别墅,

他习惯性地走向吧台,想倒杯威士忌,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温以宁总在他回家时,

提前煮好醒酒茶放在那里,说“空腹喝酒伤胃”。走上二楼,

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温以宁住过的房间门。房间已经被佣人打扫过,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

拉开抽屉,里面空荡荡的,

只有最底层压着一张被撕过又粘好的草图——是她画的客厅改造方案,

把他精心挑选的欧式沙发换成了L型布艺款,理由是“坐着看电影更舒服”。

他当初只觉得荒谬,现在却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深夜躺在床上,江深翻来覆去睡不着。

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他才想起自己有起夜喝水的习惯,

过去都是温以宁在床头放好保温杯。他起身去厨房接水,路过客厅时,

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指针指向凌晨两点,这个时间,

以前温以宁总会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出来,给他的保温杯换一次热水,怕他夜里起来喝到凉的。

他走进厨房,接了杯冷水,刚喝一口就皱起眉。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远不如温以宁准备的温水舒服。江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

第一次觉得这栋别墅大得可怕。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苏棠发来的消息:“明天的建材市场考察,你确定要去?”江深看着屏幕,

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却迟迟没动静。他忽然不想去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影子。江深站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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