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为了给弟弟凑够手术费,我接下了一个奇怪的委托——扮演一个富家千金,
去她乡下的祖宅住一年。雇主给了我一张地图,终点是深山里一座荒废的庄园。
他说:「那里只有一个人,你的任务,就是陪着他。」可我到了才发现,
庄园里只有一个被铁链锁在地下室,见了人只会嘶吼和撕咬的「野人」。他蓬头垢面,
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我吓得想跑,一只肥硕的橘猫却拦住我的去路,口吐人言,哦不,
是口吐猫语,但我听懂了:「别走啊铲屎的!你走了谁给我们开罐头?
我们老大只是有点社恐,你多陪陪他就好了!他可有钱了!」我看着那「野人」
手腕上价值千万的限量款腕表,又看了看满院子不是国家一级就是二级的保护动物,
它们正齐刷刷地用「全村的希望」的眼神看着我。正文:1.拿到五百万定金的时候,
我手都在抖。雇主是个声音温和的中年男人,电话里,他自称是白家的管家,
他说:「凌夏小姐,我们家小姐白薇薇身体不适,需要去国外静养。
但她和未婚夫言先生有一年之约,要在他家的祖宅住满一年。我们希望您能代替小姐,
完成这个约定。」「言先生性格有些孤僻,您只需要陪着他,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
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万尾款。」一千万,足够支付我弟弟凌子昂的心脏移植手术费,
还能让他得到最好的术后康复。我没有理由拒绝。我叫凌夏,
一个除了脸蛋和白薇薇有七分像,其他地方都天差地别的普通女孩。管家寄来的资料里,
白薇薇优雅、高贵,从小学习马术和芭蕾,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而我,
是在菜市场帮父母卖菜,为了省公交费宁愿走五站地的穷学生。我换上雇主准备的全套高定,
坐上专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座爬满藤蔓的铁门前。司机将我的行李放下,
递给我一张地图和一串古朴的钥匙,然后绝尘而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泥土混合的气息。我按照地图的指引,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
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矗立在深山里的庄园。它曾经应该很辉煌,但现在,窗户破了几个洞,
墙皮大块剥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我用钥匙打开沉重的橡木门,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空无一人,家具上盖着白布,
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言先生?」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回应我的是一声从地下传来的、压抑又狂躁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的咆哮,
带着金属链条被挣得哐当作响的噪音。我头皮一麻,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管家说言先生只是性格孤僻,可没说他被铁链锁在地下室!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转身就想逃。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突然撞上我的小腿,我低头一看,
是一只胖得快要走不动路的橘猫。它仰着圆脸,用一双碧绿的眼睛瞪着我,
一个清晰又焦急的念头直接撞进我的脑海:「哎!别走啊!你走了谁给我们开罐头?」
我愣住了。我天生能听懂动物的心声,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但一只猫拦路,
还理直气壮地跟我要罐头,这是头一回。「你走了,老大怎么办?我们可全指望你了!」
橘猫绕着我的脚踝,急得直转圈。我顺着它的视线,看向那扇通往地下的、虚掩的门。
那声嘶吼又响了起来,充满了痛苦和暴戾。「你们老大……就是刚刚那个……」
我艰难地开口。橘猫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它的心声带着一丝嫌弃和无奈:「对,
就是那个有点社恐的家伙。他叫言宿。你别怕他,他只是……病了。」我犹豫了。
弟弟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需要钱,我不能走。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那扇通往地下的门。潮湿阴暗的阶梯盘旋而下,尽头是一个酒窖改造的房间。
借着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光,我看到了那个被称作「言先生」的男人。
他被一根粗壮的铁链锁住了脚踝,另一端固定在墙壁深处。他蜷缩在角落,长发纠结成团,
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只穿着一条破烂的裤子,浑身脏污不堪。听到我的脚步声,
他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
充满了警惕、敌意和疯狂。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猛地朝我扑过来!「哗啦——」铁链被绷得笔直,在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将他狠狠地拽了回去。我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心脏狂跳到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就是白薇薇的未婚夫?这就是我要「陪伴」一年的男人?这根本不是人,这是一头野兽!
我连滚爬爬地逃出地下室,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橘猫跟了出来,
用头蹭了蹭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别怕别怕,他只是不习惯见生人。你可是白小姐啊,
他未婚妻,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我苦笑。我不是白薇薇。如果他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会不会真的把我撕碎?「我……我做不了。」我的声音都在颤抖,「我要走。」「别啊!」
橘猫急了,直接跳到我面前,挡住去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老大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那些人送来的食物他根本不碰!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看着它焦急的绿眼睛,又想起了那男人手腕上,在昏暗光线下依然闪着冷光的腕表。
我虽然不识货,但也见过杂志上的图片,那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价值千万。
一个戴着千万腕表的男人,却被像狗一样锁在地下室。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而且,」
橘猫压低了声音,心声里带着一***惑,「老大可有钱了!整个庄园,包括后山,都是他的!
你把他哄好了,还愁你弟弟的手术费?」我沉默了。它说得对。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叫什么?」我问橘猫。「我叫聚宝!老大给我取的名字!」它骄傲地挺起胸脯。
在聚宝的「指引」下,我找到了位于二楼的主卧。这里和我扮演的「白薇薇」的身份很相称,
奢华的欧式大床,独立的衣帽间,还有一个能俯瞰整个后山的阳台。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
和我进来时看到的破败景象截然不同。「是山里的猴子们打扫的。」聚宝解释道,
「它们手脚可麻利了。」我推开阳台的门,看到几只金丝猴在远处的树梢上荡来荡去,
一只小熊猫抱着一根竹子啃得正香,还有一只头顶一撮白毛的鹰在空中盘旋。
它们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齐刷刷地停下动作,朝我看来。那眼神,
和聚宝说的一模一样——「全村的希望」。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千斤。晚上,
我鼓起勇气,端着一份牛排和一杯牛奶,再次走向地下室。我不敢靠近,
只把餐盘放在楼梯口。「言宿,」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我叫白薇薇,
是你的未婚妻。我给你带了吃的。」地下室里毫无动静。我等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
里面依旧一片死寂。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聚宝的心声在我脑中响起:「别走!
他看着呢!他在闻味道!」我脚步一顿,悄悄从门缝里往里看。黑暗中,
那个男人正死死地盯着我放下的餐盘,鼻翼微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很饿。
但他没有动,眼神里的警惕和戒备,像一堵厚厚的墙。我心里一酸。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
才会让一个人对食物都充满了恐惧?第二天,第三天,我每天都按时给他送饭。
他从不当着我的面吃,但我第二天去收盘子的时候,食物都消失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我们的交流,仅限于我单方面的自言自语。我会告诉他今天天气怎么样,花园里开了什么花,
聚宝又偷吃了哪只鸟的蛋。他从不回应,但那充满敌意的嘶吼,渐渐少了。有时候,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黑暗中,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静静地观察我。一周后,
我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凌夏小姐,言先生的情况还好吗?」「他……还好。」
我含糊地回答。「那就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试图解开他的锁链。
那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管家的声音听似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疑云更重了。这天下午,我打扫一楼的客房时,
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我用发夹捅开了锁,在里面找到了一本相册。相册里,
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言宿。照片上的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眉眼清俊,气质矜贵。
他站在一群商业精英中间,眼神锐利,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他和现在这个被囚禁的「野人」
,判若两人。相册的最后一页,是言宿和白薇薇的订婚照。照片上的白薇薇挽着他的手臂,
笑得温婉动人。而我,和她长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可言宿的表情,却很冷淡,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正看得出神,聚宝突然炸着毛跳上桌子,
心声里满是惊恐:「快藏起来!那个恶毒的女人回来了!」我心里一咯噔,还没反应过来,
「哪个女人?」,庄园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
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环顾四周,看到我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你就是那个冒牌货?」是白薇薇。她怎么会在这里?2.白薇薇踩着高跟鞋,
一步步朝我走来,眼神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长得倒是挺像,可惜,
骨子里的穷酸气,怎么都掩盖不住。」她捏住我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疼得皱眉,却倔强地不肯示弱。「你不是在国外吗?」「国外待腻了,
回来看看我的好未婚夫,被你这个替代品伺候得怎么样了。」她松开我,
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顺便,」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阴冷,「提醒你一下你的本分。」
她走到地下室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言宿,我回来了,
想我了吗?」她对着门内,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回应她的,
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的嘶吼!铁链被挣得哐哐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言宿的咆哮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憎恨。白薇薇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听听,
他多喜欢我。」她回头看向我,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的心沉了下去。「一年前,我们的订婚宴上,
他想当众悔婚。我就给他下了点药,找了几个男人『招待』他。可惜他太烈了,
宁愿撞墙把自己撞傻,也不肯……」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个女人,心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他疯了,
对我来说更好。一个疯子,多好控制。」白薇薇欣赏着我的震惊,满意地笑了,「现在,
言家的财产都在我叔叔,也就是那个雇佣你的管家手里代管。只要言宿一直疯下去,一年后,
我们就能以他精神失常为由,合法地接管他的一切。」「所以,凌夏,」她逼近我,
压低声音,「你的任务,不是陪着他,而是确保他,永远都只是一个疯子。
别让我发现你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她说完,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她,
「那笔尾款……」白薇薇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尾款?哦,你是说那五百万?
你弟弟的手术,好像快排到了吧?没钱,他可就死定了。」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我弟弟凌子昂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只要你乖乖听话,钱,少不了你的。
但你要是敢耍花样……」她拖长了尾音,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白薇薇走了,
大厅里恢复了死寂。地下室的嘶吼也停了,只剩下沉重的、压抑的喘息。我靠着墙壁,
缓缓滑落在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用我弟弟的命,来胁迫我参与的,
肮脏的阴谋。我不是来治愈他的,我是来圈禁他的狱卒。聚宝跳到我的膝盖上,
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脸颊。「别听她的!她是个坏女人!老大以前对我们可好了!
他会给我们买最高级的猫粮,会给小熊猫建恒温的玻璃房,还会给老鹰请专门的医生!」
「是他把我们从偷猎者手里救下来的!他不是坏人!」动物的感情最纯粹。
能被这么多动物爱戴的言宿,绝不可能是坏人。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必须救言宿,也必须救我弟弟。从那天起,我不再只是把食物放在门口。我开始尝试着,
走进那间地下室。第一次,我只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他立刻警觉地嘶吼起来。第二次,
我往下走了两级台阶。他扑了过来,铁链将他拽倒在地。第三次,我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离他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他死死地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扑上来。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里,除了疯狂和警惕,
似乎还多了一丝……困惑。我把餐盘放在地上,轻声说:「言宿,我不会伤害你。你看,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蓝莓派。」这是聚宝告诉我的。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我。
我慢慢地后退,退出了地下室。回到房间,我累得几乎虚脱。每靠近他一步,
都需要耗费我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但我没有放弃。
我开始每天花更多的时间陪他。我搬了张椅子,就坐在地下室的门口,给他读书。
从《小王子》读到《百年孤独》。他一开始还是会烦躁地嘶吼,但渐渐地,他安静了下来。
他会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有时候,阳光从气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
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不是野兽,只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一天下午,
我读到书里主角在雨中奔跑的情节,外面竟然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我合上书,
轻声说:「言宿,下雨了。」地下室里一片寂静。我以为他又睡着了,正准备离开,
一个沙哑的、干涩的,几乎不成调的音节,从里面传了出来。「……雨。」我浑身一震,
猛地回头。他……他说话了?我冲到地下室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言宿?你刚刚……说话了?」他没有再出声,将头埋得更深了,
仿佛刚才那个字只是我的幻觉。但我知道,我没有听错。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这是一个突破!他开始恢复了!我激动地跑上楼,从厨房里拿出我藏了很久的食材,
决定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聚宝跟在我脚边,心声里也满是兴奋:「哇!
老大终于肯开口了!我就知道你行的!今晚必须加餐!我要十个罐头!」
我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好,管够。」当我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再次来到地下室时,
言宿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警惕,而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疯狂的***褪去了不少,露出了原本的墨色。虽然依旧带着迷茫,
却不再那么骇人。我心中一动,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端着餐盘,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