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屈辱的契约夜色如墨,笼罩着位于半山的陆家豪宅。
苏晚晚坐在宽大得足以容纳七八个人的真皮沙发上,却只敢挨着一点点边。她脊背挺得笔直,
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盖上,指尖冰凉。这里是陆璟寒的地盘,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冷冽的,带着淡淡雪松与威士忌的气息,无处不在,
压得人喘不过气。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连衣裙,
与这极致奢华、处处透着冰冷设计感的客厅格格不入。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光,映照着她苍白的小脸。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疾不徐,却每一下都敲击在苏晚晚的心上。她抬起头,看到陆璟寒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袖口随意挽起,
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腕和名贵的腕表。他面容俊美得无可挑剔,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黑眸如同寒潭,扫过来时,不带丝毫情感。他就是陆璟寒,
A市翻云覆雨的商业帝王,也是她即将……签订契约婚姻的丈夫。“苏小姐。
”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陆……陆先生。”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份文件被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冰冷的纸张与光洁的玻璃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这是契约,看看。”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在谈一桩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为期一年。
这一年里,你需要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住在这里,配合我的一切需要,
包括但不限于出席必要的家庭聚会和商业活动。”苏晚晚拿起那份薄薄的,
却决定了她和家族命运的契约,逐字逐句地看着。
条款清晰而冷酷:甲方(陆璟寒)支付乙方(苏晚晚)五千万,分两次付清。
签约当日支付一千万,契约期满,乙方履行完所有义务后,支付剩余四千万。
乙方需绝对服从甲方在婚姻形象维护上的合理要求。婚姻存续期间,
乙方不得与任何异性有过密往来,损害甲方声誉。乙方不得对外透露契约婚姻的任何内容。
契约期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纠缠。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
扎在她的心上。当她看到最后一条——“乙方不得对甲方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不得干预甲方私人生活。契约关系,仅限合作。”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
将那份酸涩压了回去。“看完了?”陆璟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嗯。
”苏晚晚低声应道。“有什么问题?”“……没有。”陆璟寒倾身,拿起放在桌上的钢笔,
那是一只价值不菲的定制钢笔,象征着权力与财富。他利落地在甲方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字迹凌厉,一如他本人。然后,他将笔递向她。苏晚晚伸出手,
指尖在触碰到他微凉手指的瞬间,像被烫到一般缩了一下,才接过那支沉甸甸的笔。
笔尖悬在乙方签名处的上方,她停顿了片刻。眼前闪过父亲一夜白头的憔悴,
母亲哭泣无助的脸,还有家族企业员工们可能失业的茫然……她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静的决然。苏晚晚,签下去,一年,只要一年就好。拿到钱,拯救苏家,
你就自由了。她用力,在那份决定命运的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有些歪斜,
远不如他的好看,却用尽了她此刻全部的力气。放下笔,她将契约推回给他。
陆璟寒扫了一眼她的签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转瞬即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商品。“苏晚晚,从今天起,
记住你的身份。”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你是我用五千万买来的‘陆太太’,
做好你分内的事。除此之外,别妄想得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尤其是——”他顿了顿,
黑眸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我的心。”苏晚晚的心,在这一刻,
随着他冰冷的话语,彻底沉了下去。她低下头,避开他迫人的视线,轻声回答:“我明白,
陆先生。请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窗外,夜色浓重,仿佛化不开的墨。这座华丽的牢笼,
她将在此被困守一年。而那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是她此生不敢,
也不能奢望的遥远星辰。一年的倒计时,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第二章:搬入“牢笼”签完契约的第二天,苏晚晚就搬进了陆璟寒的豪宅。她的行李很少,
只有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日常穿的几件衣服,一些必要的私人用品,
以及一个上了锁的小小木盒——那是她视若珍宝的调香工具和私人笔记。
来接她的是陆璟寒的助理,一个姓陈的年轻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
但对苏晚晚的态度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恭敬,疏离而客气。“苏小姐,陆总吩咐我接您过去。
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陈助理帮她拉开车门。“谢谢。”苏晚晚低声道谢,
坐进了那辆奢华的黑色轿车。车子平稳地驶向半山,
离她熟悉的那个普通、甚至有些拮据的世界越来越远。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中一片茫然。未来的一年,将会是怎样的光景?再次踏入这栋冰冷的豪宅,
感觉比昨天更加真切。佣人上前接过她少得可怜的行李,态度恭敬,
眼神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打量。苏晚晚能感觉到,自己这个空降的“女主人”,
在他们眼中恐怕更像一个来历不明的闯入者。“苏小姐,陆总去公司了。
他吩咐我带您熟悉一下环境,您的卧室在二楼。”管家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姓王,
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好的,麻烦您了,王管家。”苏晚晚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王管家带着她大致参观了一下这栋大得惊人的房子。
健身房、影音室、恒温酒窖、甚至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极尽奢华,却也冷清得可怕,
缺少烟火气。最后,王管家带她来到二楼的一间卧室前。“这是您的房间。
”王管家推开房门。房间很大,装修精致,家具齐全,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
视野开阔,能俯瞰山下的城市景观。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得像高级酒店的套房。
但苏晚晚一眼就看出了关键——这间卧室,与她在三楼隐约瞥见的主卧,相距甚远。而且,
这间房的装修风格虽然昂贵,却明显是客房的制式,没有任何个人生活的痕迹。
陆璟寒用最实际的方式,清晰地划定了界限——她只是住在这里的“客人”,或者说,租客。
他们没有,也不会有夫妻之实。“谢谢。”苏晚晚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又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和麻烦。她打开行李箱,
开始整理自己寥寥无几的衣物。当她拉开那个巨大的、原本空荡荡的衣帽间时,却愣了一下。
里面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女士服装、礼服,从日常到晚宴,一应俱全。
旁边的柜子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包包、鞋子,全都是顶级奢侈品牌,标签都还未拆。
不用想,这肯定是陆璟寒的手笔。为了维持“陆太太”表面的光鲜,他倒是考虑周到,
不惜成本。苏晚晚默默地将自己那些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普通的衣物,
挂在了衣帽间最角落的一个小格子里,与那些华服泾渭分明。整理完行李,她坐在床边,
有些无所适从。这栋房子很大,却很空。除了佣人,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精心打理却依旧显得冷硬的花园。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父亲发来的短信。“晚晚,
安顿好了吗?陆总那边……有没有为难你?家里收到一笔款子,爸爸……谢谢你。
”看着短信,苏晚晚鼻尖一酸,强忍了回去。她快速回复:“爸,我很好,别担心。
钱能解决家里的困难就好。你们照顾好自己。”放下手机,她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交易。
她用一年的自由和尊严,换来了家族的喘息之机。很公平,不是吗?
她打开那个随身携带的小木盒,里面是各种精油、香精、试香纸,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她唯一的慰藉和***。只有在摆弄这些香气时,她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的窘迫,
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她拈起一张试香纸,滴上一滴自己珍藏的,带着清冷木质调的香精油,
凑近鼻尖。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缓缓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傍晚,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晚晚的心下意识地一紧。他回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
走出房间,下了楼。陆璟寒正站在客厅里,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
似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扫过站在楼梯口的苏晚晚。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洗得发白,与这栋房子的奢华格格不入,
却衬得她越发清瘦单薄。“陆先生。”她低声打招呼,带着显而易见的拘谨。
陆璟寒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这身打扮很不满意,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便转身朝书房走去。“明天晚上有个家宴,
在老宅。准备一下,别给我丢脸。”他走到书房门口,脚步未停,丢下这句话,便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轻响,将苏晚晚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她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仿佛看到了未来一年自己清晰的定位——一个需要时带出去展示,
不需要时便束之高阁的“花瓶”。她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家的家宴……那绝不会是什么温馨的场合。
(第二章 完)第三章:初次交锋第二天一整天,苏晚晚都在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
王管家送来了一件藕粉色的及膝小礼服,款式优雅又不失乖巧,
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和一套珍珠首饰。显然是陆璟寒授意的“装备”。 苏晚晚没有拒绝,
她知道,在陆家人面前,她必须扮演好“陆太太”这个角色,不能有一丝差池。 傍晚,
陆璟寒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高级定制西装,身姿挺拔,气场迫人。
看到已经换好礼服、略施淡妆的苏晚晚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不得不说,
人靠衣装。褪去了那身寒酸的衣服,稍作打扮的苏晚晚,仿佛一颗被拭去尘埃的珍珠,
散发出温润莹雅的光泽。她本就底子好,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精致,
此刻在礼服和妆容的衬托下,竟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柔美。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情绪,
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只淡淡评价了一句:“还行。” 苏晚晚垂眸,
没有在意他吝啬的赞美。她走到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混合着一丝须后水的味道,很好闻,却也带着距离感。 去往陆家老宅的路上,
车内一片沉寂。 陆璟寒在处理邮件,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完全当她不存在。
苏晚晚则偏头看着窗外,内心忐忑不安。陆家是真正的豪门望族,规矩多,人心复杂,
她这个凭空出现的“孙媳妇”,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刁难。
车子驶入一座更为庄严气派的中式宅院。 刚进客厅,
苏晚晚就感受到了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
主位上坐着陆家的老爷子,不怒自威。旁边是陆璟寒的父母,以及几位叔伯婶婶,
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应该是陆璟寒的堂兄弟姐妹。 “爷爷,爸,妈。
”陆璟寒语气平淡地打了招呼,然后伸手,看似自然地揽住了苏晚晚的肩膀,
将她微微向前带了一步,“这是晚晚。”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但苏晚晚却感觉他揽住自己肩膀的手,没有丝毫温度,更像是在展示一件物品。 “爷爷好,
伯父伯母好,各位长辈好。”苏晚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微微躬身,礼貌地问好,
声音轻柔却不怯懦。 陆老爷子打量了她几眼,没什么表情,只“嗯”了一声。
陆父陆母态度也是淡淡的,带着疏离。 “哟,这就是璟寒突然娶回家的姑娘?
”一个略显尖刻的女声响起,是陆璟寒的二婶。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晚,
目光在她那身显然价值不菲的行头上转了一圈,笑道:“长得倒是挺水灵。
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好像没在圈子里见过。” 这话问得刁钻,直指苏晚晚出身不明。
苏晚晚感觉陆璟寒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立刻开口,似乎想看她如何应对。
苏晚晚抬起头,迎上二婶的目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顺的微笑:“二婶好。
我父亲经营一家小公司,规模不大,比不上陆家,所以二婶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 她不卑不亢,既承认了自家门第不高,又点出了自家并非毫无根基,
堵住了对方后续更多贬低的话。 二婶噎了一下,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这时,
另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是陆璟寒的堂妹陆芊芊,笑着开口,语气却带着挑衅:“嫂子,
听说你和我哥是闪婚?感情真好呀。不过,我哥以前可是有喜欢的人的,差点就谈婚论嫁了,
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晚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关于陆璟寒心里有白月光的传闻,她隐约听过,
此刻被当众提起,还是让她有些难堪。她能感觉到身旁男人的气息似乎冷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未变,声音依旧温和,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过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我是璟寒的妻子。
”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追问,而是用一种看似柔软,实则立场明确的态度,
将这个问题轻轻揭过。 陆璟寒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意外。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母,此时淡淡开口:“好了,都少说两句。开饭吧。
” 这场初见的风波,算是暂时平息。 餐桌上,气氛依旧不算热络。苏晚晚谨言慎行,
礼仪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陆璟寒偶尔会给她夹一两次菜,动作生疏,更像是在完成任务。
饭后,男人们去书房谈事,女眷们在偏厅喝茶。
陆芊芊和二婶又开始明里暗里地打听苏晚晚的喜好、学历,言语间不乏挤兑。
“晚晚平时有什么爱好啊?插花?茶道?还是骑马?”二婶问道,
这些都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常见消遣。 苏晚晚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我比较喜欢调香。
” “调香?”陆芊芊嗤笑一声,“就是自己瞎捣鼓那些香水瓶子?
那算什么爱好……” “芊芊。”陆母出声制止,但眼神里也带着不以为然。
苏晚晚没有争辩,只是安静地坐着。就在这时,陆母似乎有些头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拿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玻璃喷雾瓶。
这是她自己调配的,用来提神醒脑、缓解焦虑的复方精油喷雾。 “伯母,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里面加了真正薰衣草和罗马洋甘菊精油,
味道比较温和,或许能帮您舒缓一下。”她将喷雾瓶轻轻放在陆母面前的茶几上。
陆母愣了一下,看着那瓶透明的液体,又看看苏晚晚真诚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还是拿起来,对着空气轻轻喷了一下。 一股清雅舒缓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浓烈,不甜腻,带着草木的宁静和一丝微凉,仿佛能抚平心头的烦躁。 陆母紧绷的神色,
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味道……还不错。”她难得地说了一句。 二婶和陆芊芊见状,
脸色有些讪讪。 回去的车上,依旧沉默。 直到车子驶入别墅车库,陆璟寒才突然开口,
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表现尚可。” 苏晚晚怔了怔,
这是他第一次……算是对她的肯定吗? 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记住,这只是开始。下次,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你出身和能力的问题。” 说完,他率先下车,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别墅。 苏晚晚坐在车里,看着他那冷漠挺拔的背影,
刚刚因为他那句“尚可”而泛起的一丝微澜,瞬间平息。 原来,他肯定她,
仅仅是因为她没有给他“丢脸”。 她自嘲地笑了笑,解开安全带。 是啊,只是工具而已。
她在期待什么呢? (第三章 完)第四章:冰山微融家宴之后,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陆璟寒依旧早出晚归,即使在家,
也大多待在书房或者三楼的主卧,与苏晚晚的生活区域泾渭分明。
苏晚晚逐渐习惯了这座豪华牢笼的节奏。她每天会花时间看书,
打理一下阳台上的几盆绿植——那是她唯一带来的,属于她自己的“生命痕迹”。
大部分时间,她则沉浸在自己的调香世界里。那个小木盒是她唯一的避风港,各种香气交织,
能让她暂时忘却现实的冰冷。她发现陆璟寒的书房门口,
总是萦绕着一股浓烈的咖啡和烟草混合的疲惫气息。某天,她调制了一种以清冷雪松为基调,
加入些许安神的檀香和清甜橙花尾调的室内香薰,犹豫再三,
还是让王管家替换掉了书房里原本那款商业气息浓烈的香氛。她没指望他会发现,
或者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苏晚晚因为口渴下楼倒水,
却在楼梯口撞见了刚从书房出来的陆璟寒。他穿着深色睡袍,头发微湿,似乎刚沐浴过,
身上带着水汽和她调配的那款香薰的淡淡余韵。他看到她,脚步顿住。客厅只留了一盏壁灯,
光线昏黄,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少了些白日的凌厉。“还没睡?”他主动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低沉沙哑。苏晚晚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
有些意外:“……下来喝点水。”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单薄的睡衣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晚上冷,多穿点。”这句近乎关心的话让苏晚晚愣住了,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陆璟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神色瞬间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没再说什么,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上了三楼。
空气中只留下那抹渐行渐远的、带着她亲手调配的香气的冷冽。苏晚晚站在原地,
心跳有些失序。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不,一定是错觉。他大概只是不想她生病,
免得给他添麻烦。然而,细微的变化还是悄然发生。第二天,
苏晚晚发现餐桌上多了一副固定的碗筷,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需要王管家临时摆放。
虽然陆璟寒依旧很少在家吃早饭,但偶尔他早起时,会和她同桌用餐。过程依旧沉默。
他只看着财经报纸或处理邮件,完全当她不存在。但那种无形的、将她完全隔绝在外的坚冰,
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一次,苏晚晚在阳台修剪绿植时,
不小心被花盆边缘划伤了手指,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她嘶了一声,正准备去找创可贴,
一回头,却看见陆璟寒不知何时站在客厅与阳台的连接处,正看着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渗血的手指上,眼神深沉难辨。“王管家。”他扬声叫道。王管家很快过来。
“医药箱。”他言简意赅地吩咐。王管家取来医药箱,陆璟寒示意她放到苏晚晚面前。
“处理一下。”他对苏晚晚说,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比起最初的完全无视,
已然多了些什么。苏晚晚低声道谢,自己拿出碘伏和创可贴。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笨拙动作的手上,让她有些紧张,差点把创可贴贴歪。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晚上,苏晚晚回到房间,
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设计精巧的小盒子。她打开一看,
里面是各种进口的、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以及几支效果很好的消炎药膏。没有署名,
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苏晚晚拿着那盒药膏,心情复杂。这点微不足道的“关心”,
对于身处绝境的她来说,像是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
她不断告诫自己:苏晚晚,清醒一点。这只是资本家确保他的“资产”完好无损的基本操作,
就像定期保养机器一样。不要被这点小恩小惠迷惑,一年后,你们注定分道扬镳。可是,
心湖一旦被搅动,又岂是那么容易平静下来的?她开始不自觉地留意他的喜好。
发现他咖啡只喝特定的黑咖啡,不加糖奶;发现他阅读时习惯性蹙眉;发现他其实胃不太好,
有次应酬回来,脸色苍白地进了书房……她依旧安静,依旧恪守本分,但某些东西,
正在悄然变质。那份最初的、纯粹的畏惧和疏离,悄悄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细微的牵挂。
而这一切,沉浸在自我告诫和理智挣扎中的苏晚晚尚未完全察觉。那座名为陆璟寒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