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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为求真情。嫁给了刚丧妻带着幼子的卫粼渊。一辈子辛苦操劳。

换来夫君位极人臣,继子登科入仕。活成京中妇人羡慕的模样。一次偶然。

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父子内心一直厌恶我。觉得我世俗谄媚。比不上已逝的先夫人纯真。

一颗真心破碎。最后还因为他们搭上了一条性命。重来一世,

我断了与白眼狼父子再次纠缠的可能。换了妹妹的婚事。想着无爱无求富贵一生也挺好。

却没想到,这个前世浪荡纨绔的妹夫才是真正深情之人。

1前世我是京中人人艳羡的的工部尚书夫人。丈夫地位尊崇,府内无其他姬妾。

儿子懂事勤奋,春闱上榜,前途无量。姨娘说我命好,虽然不是原配,但好在夫君赤诚,

为人正直。我也一直感念上天垂怜,烧香礼佛不曾懈怠。直到有一日我赴宴归家。

偌大的府邸找不见夫君和儿子。最后在祠堂内找到了他们父子俩。

看着夫君抱着发妻赵子若的灵位。我想起这日是夫君原配,儿子生母的祭日。

夫君长情是好事,我不愿多打扰。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听到丈夫悲戚的声音。“阿若,

你可知道,自你走后为夫不曾有片刻欢愉。若不是要照顾岩儿,我断不会娶姜弦为妻。

这么多年我与她同床异梦,近些时***与京中权贵往来谄媚的样子更是让我厌烦。她不像你,

待人一片热忱,赤子之心,像一湾清澈见底的湖泊,从不会人前人后两幅嘴脸,

做那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阿若,为夫好想你!”一旁的少年见状也红了眼眶。“父亲,

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娘亲在天有灵,都看得见。好在儿子现在长大成人,多亏娘亲在天保佑,

春闱一举上榜。咱们父子再也不用日日忍受姜氏的谄媚讨好。”姜氏便是我。

说话的少年正是我抚养了十几年的继子卫岩。听到卫岩嘴里那声“娘亲”。我深感痛心。

他自五岁开蒙后,便从未再这样唤过我。只尊称母亲或者夫人。

我本以为是因为他上学后遵从先生礼教。在礼数上更为周全。

对此从未多做过计较却没想到他心里对我的隔阂早就存在。自打卫岩半岁,我嫁进卫家开始。

照料他我便不假于他人之手。就连他两岁时那场大病久治不愈,

也是我差点以命抵命救回来的。为了专心抚养教导他,我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十几年来,

我相夫教子,打理宅院内外。

将夫君卫粼渊辅从一籍籍无名的两三榜进士佐成为位极人臣的工部尚书。

连日以来我不辞辛劳地四处参加宴乐,攀扯交际。

也只是为了给过些时日要被派官的继子谋得个好前程。这半生的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似乎要将我掏空。我至今都没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为这个家做的所有贡献,

却被这对父子说成是谄媚逢迎,虚伪至极。心脏似乎被拉扯,

刚在宴上饮下的荔枝酒此刻在腹中翻涌。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我吐出来的不知道是酒还是心血。或者说是而这两者都有。我在门外的动静不小,

惊动了祠堂内正在哀伤的父子俩。他们走出来看见我时。脸上并没有任何秘密被发现的无措。

尤其是跟我表演了十余年恩爱夫妻的卫粼渊。他脸色淡然,甚至能看出……几分解脱。

我捂着钝痛的心脏,就这样昏了过去。2“夫人这是气急攻心,

又加上肝气郁结这才忽然晕倒。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事,

但夫人这些年长期服用避子药导致身体寒凉,新病加上旧疾,现下怕是回天乏力。

”我刚醒来便听见大夫正跟卫粼渊描述我的病情。卫粼渊听了大夫所言,

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夫妻快二十载,我竟没想到枕边人能冷血至此。

想来避子药也是他的安排。十几年来,我一直以为我迟迟不孕是上天不佑。

却没想是我一直敬重的夫君有意为之。世人皆道他重情重义,是世间难寻的忠贞男子。

却不想他的忠贞,他的偏爱一直都只属于一个人。而我,虽然做了这么多年他的妻子,

却未真正看清过他这个人。如今命悬一线,都激不起他对我的一丝同情。送走了大夫,

他转身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眉心,按下眉眼间的不耐,行至床畔。

“那日我与岩儿在祠堂中的话,你听了多少?”他连对我虚无的关怀都懒得,

直接进入了正题。我想开口,却喉咙发紧,发声困难。吐出的声音也是也嘲哳难听。

“我全听到了。所以,卫粼渊,这十几年来,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姜弦,就当是我对你不起吧。”原来人在极致的伤悲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我躺在床上,

被莫大的悲伤裹挟着,不住的咳嗽,无力的手脚却止不住颤抖。“那我这辈子算什么?

我被你算计了一辈子!”他听了我的话,像是失去了耐心。“什么叫被我算计?姜弦,

就算你不嫁我,一个没了殷封的伯爵府庶女,你嫁给谁能得到你这辈子这般的脸面?

过上如今人人艳羡的日子?姜弦,虽然我并不喜你,但绝不算亏待了你?”他往日克己复礼,

温文尔雅的外表在此刻皲裂。还记得我初见他那日。端方周正,容颜俊朗。

一身简陋的素色衣衫,身形消瘦,眉宇间弥漫着失去发妻的悲伤。

可我却唯独看中了他对难产而逝的发妻的这片深情。这才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没想到,

这辈子终究是我看走了眼。感受到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再有不甘,

我也不得不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3我派去西大街打听消息的小厮终于传了信来。

今年春闱三榜进士卫公子家新得了个小少爷。虽然卫夫人赵氏生产时略有波折,

但因为早早请了福芝堂的妇科圣手张大夫候着以防不测。现下母子皆安。

张大夫便是上一世卫粼渊帮我找来调理身子的那个大夫。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他给我开的利于女子有孕的药,全部都是大凉的避子药。上一世,

经年累月的服用这些寒凉的药,早就让我亏空了身体。重生归来那日,正值春闱放榜。

我算了算时间,赵子若应该还未生产。便想着提前找到张大夫,等到赵子若生产那日,

或许能救她一命。这样,卫粼渊便不会丧妻,更没有下面娶我做续弦的事。

带着上一世离世前的怨恨,我不是没想过要报复卫氏父子。

可是我现下也不过是个一年大门都出不了几次的闺阁在室女。

而卫粼渊却是炙手可热的新科进士。至于卫岩,他甚至还在娘胎里未出生。

比起费尽心思报复他们。我倒不如直接斩断和他们这辈子的交集。所以,只要赵子若还在,

后面的一切便不会发生。可从药堂回来的小厮跟我禀报,

说这位张大夫早就被一位姓卫的官人请走了。那时我便猜到,卫粼渊应该也是重生了。

如此更好。以卫粼渊厌恶我的程度。这辈子,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主动跟我有任何交集。

4虽然不用再嫁卫粼渊。但我的婚事还是不可避免。上一世我嫁给卫粼渊不久。

我的妹妹姜孜也开始议亲,最后嫁了福安郡王的次子申晋。我们姜家虽然是伯爵府,

但是我父亲这辈之后便再无殷封。家中几位兄长也没有入仕做官的。即使申晋腿脚略微残疾,

在外也久负纨绔浪荡的名声。能攀上郡王府,已经是大造化。

郡王府应该也是看上了我们家这点,才笃定我们家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可是姜孜不愿。

她与我本是一类人,不求夫君声名显赫,但求夫君有情,夫妻恩爱和顺。

上一世我这时已经嫁给了卫粼渊。家中只剩姜孜一个女儿云英未嫁。

所以最后她不得不屈从家中安排嫁入郡王府。而这一世,卫粼渊没有再次成为鳏夫,

自然不会再上门求娶。郡王府的这门婚事,姜孜不愿,嫡母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父亲与我姨娘提起这事时,姨娘却犯了难。“那申晋是个纨绔的,仗着好颜色好出身。

不仅外面不清不楚,听说就连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太平。你若是嫁过去了,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好日子?什么样的日子算是好日子?前一世,我以为自己嫁了个正人君子,

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到头来,不过是十余年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

连生育的权利都被肆意剥夺。多年疼爱的孩子,打心里就没接受过我。我原本以为的好日子,

到头来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回想姜孜上一世。嫁给申晋之前,

她就做好了跟申晋做不成长久夫妻的打算。反倒二人婚后相安无事,

在同一个院子里过着各自的日子。京中甚至有流言说申晋从未进与她圆过房。

她与我一样为妇十余年都无所出。可就算是这样,

她也不用像我一样为了求子成日里喝着一碗又一碗漆黑的汤药。她没有执念。

所以她过得洒脱。即使没有跟申晋夫妻相携。但申晋还算尊她敬她。

正房夫人该有的体面她都有。不缺金银,不用为夫君孩子的前程时常计算筹谋。这样过一生。

现在的我看来,这样也未尝不是好日子。“女儿愿嫁!”姨娘看到我脸上的坚定,

止不住地摇头。“你还小不懂事,以后有的苦吃。”上一世,我要嫁给卫粼渊时,

姨娘也是这样说的。因为当时在她看来,一个寒门出身的鳏夫,纵使有官名在身,

也不知道哪日才能出头。可最后,我成了京中贤名在外的工部尚书夫人。

她不也一改当日的话头,说我命好?所以,选择和谁过日子,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要看自己。

上一世我抑郁而逝,不算善终。可生前我的所作所为,无一人能挑的出错处。遇人不淑,

识人不清我认。但绝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值得好的。时也,命也。

既然上天给我重来一世的机会。我又何惧嫁给申晋?申晋再行为无状,观其上一世所为,

也算是个良善之人。而自诩为君子的卫粼渊,却是如假包换的蛇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我替了姜孜嫁入郡王府。嫡母火速将她与姨母家的表哥定了亲。表哥下定那日。

看着她两颊绯红的云霞,我也跟着高兴。表哥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用担心他的为人。

真好,姜孜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5这一日。我与姜孜像往常一样在家待在一处,绣着嫁衣。

卫粼渊却突然找上了门。当然,他进不了内院。他自然不是来找我的。他去求见了我的父亲。

前世,他之所以派官之时能顺利进了工部,顺利留在京城,中间自然少不得我们姜家的助力。

即使我们姜家现在在京中地位尴尬。但累世积攒下的人脉,疏通的关系。

我那两个嫡兄虽然没能上榜入仕为官。但姜家旁支还是有能人在朝中。

并且父亲多年来还资助过不少寒门学子,现下在朝为官的也有几个。前世,

为了卫粼渊能进工部,父亲也是奔波忙碌了许久,甚至还去求了准亲家福安郡王的帮助。

现在,正值朝廷派官之际。卫粼渊没能成为我们家的姑爷,

自然用不了我家在朝中的这些关系。派官的旨意迟迟不到。而之前进京赶考,

租赁宅院乃至他夫人生产的花销已经将他微薄的家底掏空。没有俸禄,

他们一家在京中度日举步维艰。我上辈子嫁给他后,他日子也过得窘迫。

但有我的嫁妆奉养后,起码没让他因为财帛之事费过什么心。反观赵子若也只是平民之家,

没有多少体己。自然没有丰厚的嫁妆供他在寸土寸金的皇城周转盘桓。应该是被逼无奈,

他才想来上一世赏识他的老丈人,也就是我父亲这里碰一碰运气。上一世,

父亲见他刚刚丧妻,便有意他做自己的东床快婿。这是他对于我们家最大的价值,

也是他最大的资本。而现在,他发妻尚在,二人刚有了幼子,正值情意最浓之时。

父亲即使再想钻营,也不可能将我们家的女儿塞过去做妾。在我父亲这,他便失去了价值。

自然也不愿意费心为他奔走谋划。他只能徒劳而返。但我没想到,即使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还是没能死心。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就在嫡母带着我与姜孜去城外月老庙拜祭这日。

他与我们一行在庙中偶遇。看似是偶然遇见。实际上呢?与前世第一次见面的素布衣衫不同。

他今日身上的衣服虽然普通,但却是簇新的料子裁的衣衫。如今他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竟然还有钱置办新衣?他姿容本就出众,今日特地打扮后,更显得翩然卓世。

姜孜在一旁都忍不住夸道。“这京中人人都道准姐夫是人间绝色,

我看前面那位公子也不遑多让嘛。”我轻笑。姜孜前世对申晋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不像是容易被男色所迷的性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认识?

”“他就是前些日子求父亲帮他进工部的那个新科进士。”姜孜面露惊讶:“原来是他啊?

长得倒是周正,怎么行事作风却像个缺心眼儿?不对,他已经有了妻室,还来这月老庙作甚?

”我笑笑,不吱声。只和姜孜一起静静的看着装作迷路的卫粼渊跌跌撞撞来到我们面前。

他看向我们,眼神中闪着惊喜,眸子晶亮衬得姿容更胜。还没等我出手,

小厮便将他拦在了两米开外。“我们是永平伯爵府家的,你是何人?

莫要上前冲撞了我家二位小姐。”卫粼渊焦急地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着急到直接叫了我的名字。“姜弦。”我心里冷嗤。合着,真是冲我来的。

卫粼渊着实会做戏。一想到他一直哄骗我十余年,把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榨干每一丝价值后,

转身冷绝的样子。我心里就窝着火。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面上还要装作一脸茫然。

“公子认识我?”见我停住,他又恢复了公子端方的模样,推开拦住他的小厮,信步走来。

“姜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他刚一出口,姜孜就拦在了我身前。“你这人好不庄重!

我姐姐闺阁儿女,你先是大庭广众之下叫她闺名,又得寸进尺让她同你单独说话,是何居心?

是故意坏我姐姐清誉吗?”这一顶顶大帽子砸下,卫粼渊面上一哽。

也不知道现下该如何自处了。我抬手安抚住姜孜。示意她我自己可以解决。“卫粼渊,

你想说什么?”6卫粼渊将我引至八角亭中坐定,方才开了口。“不知小姐可信前世今生?

”见我不动声色,他便继续讲了下去。“恕在下冒昧,下面的事可能会冒犯姜大小姐。

但在下对天发誓,我所言非虚。”话已至此,我倒要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下其实是重活一世的人,上一世,姜大小姐曾嫁我为妻。

”听到这我大概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真是可笑!他今日穿了身量体裁衣的衣衫,

端的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不就是为了博得我的好感?人到底要自负到那种地步,

才会觉得只要他挺直身板站在那里,我就会像上一世那样不顾一切的贴上去,爱上他!

年少慕艾。起初我是喜欢他的好颜色。可是最打动我的是他的深情。今***到此,

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他所求为何?目的无非是讲我们前世姻缘,

这一世想继续靠着我们家的关系重新走上平坦的仕途。

看着他在我面前口若悬河描述我们上一世是如何伉俪情深,情深意笃。

我的心里止不住的发笑。但与此同时,我更加好奇,

他利用我十余年最终害我早逝这件事他要怎么圆过去。

“在下上一世侥幸与姜大小姐坐了十余年的夫妻,风雨同舟,恩爱非常。只是上天不眷,

姜大小姐三旬出头便仙逝了。”说着,他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看我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若是我没有前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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