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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团建AA制,领导却让我先垫付。我刷了卡,垫了几千块。回公司找同事收钱,

他们支支吾吾:“钱已经转给领导了。”我拿着账单,直奔领导办公室。

他头也不抬:“多大点事,别太计较。”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垫付的不是钱,

是他们全员的脸面。这笔账,我决定好好算。01陈总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在我身后合上,

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声音不大,却把外面世界的光和热全部隔绝。

我站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感觉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气,

正一丝不苟地钻进我的职业套装,渗透我的皮肤,凉意直达骨髓。我没哭。

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我只是觉得脏。一种被人当众按进泥潭,糊了一身污秽的脏。

陈总那句轻飘飘的“多大点事,别太计较”,此刻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他甚至没抬头看我,

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始终黏在他那台27寸的iMac屏幕上,

仿佛上面正显示着决定公司生死存亡的K线图。而我,

连同我手里那张打印出来、被我捏得微微发皱的账单,

不过是一只不合时宜闯入他视野的苍蝇。挥挥手,就该识趣地滚开。羞辱感像迟来的潮水,

此刻才终于漫过我的头顶,让我几近窒息。紧接着,是愤怒。那股火不是从胸口烧起来的,

而是从我的胃里,带着一股酸腐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一路灼烧到我的喉咙。我转身,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又孤单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理智上。

几天前,不是这样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周末,

郊外农家乐的空气里都飘着烤全羊的孜然香和青草味。陈总举着酒杯,红光满面,

唾沫横飞地讲着他年轻时“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事迹。部门二十多号人,围着几张大圆桌,

卖力地鼓掌、喝彩,气氛热烈得像一场成功的传销大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结账的时刻到了。陈总放下酒杯,目光在人群里巡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他笑得和蔼可亲,像个慈祥的长辈。“小林啊,你办事最稳妥,这次团建费用,

就麻烦你先用信用卡垫付一下。回头大家把钱转给你,或者你拿着发票统一找财务报销,

省得一个个收钱麻烦。”当时的我,刚入职一年,正渴望在公司站稳脚跟。

被领导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名“办事稳妥”,那点小小的虚荣心瞬间就被填满了。我甚至觉得,

这是领导信任我、给我融入团队的机会。我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信用卡,

在POS机上按下了密码。“滴”的一声,三千八百六十四块。数字不算小,

但我想着下周就能收回或者报销,心里并没太在意。我还记得,

当时身边的小李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说:“晚姐,还是你厉害,陈总都信得过你。

”现在想来,那句话不是恭维,是怜悯。是对一个即将走上祭台的祭品,

最后的、廉价的同情。回到工位,整个部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诡异。我拿着整理好的账单,

第一个找到小李。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我走过去,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一颤。

“小李,团建的费用,人均一百七十五块,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神就开始飘忽,

双手在键盘上毫无意义地敲打着。“那个……晚姐……钱……”他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

声音低得像蚊子叫,“钱我们……我们都转给陈总了。”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你们?

”我追问,“所有人都转给他了?”他不敢看我,只是拼命点头,然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飞快地划开手机,点开他和陈总的微信聊天界面,一个红色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

我没再看他。我转向另一个同事,一个平时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女同事。

她在我目光扫过去之前,已经迅速戴上了耳机,假装沉浸在工作中,连头都没抬。

我一个个看过去。有的人假装在打电话,有的人起身去茶水间,

有的人干脆把椅子转向背对我的方向。他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沙丁鱼,在鲨鱼出现的那一刻,

整齐划一地改变了方向,留下我一个人,暴露在空旷又危险的海域里。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集体沉默”。那是一种无声的暴力,比任何尖锐的语言都更伤人。

他们用沉默告诉我:林晚,你被抛弃了。于是,就有了我拿着账单,

独自一人走向那间“地狱之门”的一幕。现在,我从地狱里走出来了。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天已经黑透。窗外是城市的霓虹,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屋里却一片死寂。我没有开灯,

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像一团被抽掉骨头的烂泥。手机屏幕亮起,是信用卡中心的催款短信。

冰冷的数字提醒我,月底之前,我必须还上这笔钱。而我银行卡的余额,只剩下几百块。

疲惫和巨大的委“屈,终于在此刻冲垮了我所有的伪装。我不是委屈那几千块钱。

我委屈的是,我的真诚和信任,被当成了一场笑话。我委屈的是,

那二十多个平日里“晚姐”“晚姐”叫得亲热的同事,在利益面前,

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我更无法接受的,是陈总那副理所当然的傲慢嘴脸。

他不是在赖账。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在这个部门,我就是规则。你的尊严,你的权益,

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算什么?一个刚入职一年的“愣头青”,一个方便好用的工具人,

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善良要被他们这样践踏?

凭什么我要为他们的贪婪和懦弱买单?内心的挣扎像两只野兽在撕咬。

一个声音在说:算了吧,林晚,就当花钱买个教训。职场就是这样,胳膊拧不过大腿。

为了几千块钱得罪领导和所有同事,不值得。另一个声音却在嘶吼:不能算!这次算了,

下次呢?你的人生就要一直活在被欺负的阴影里吗?你连自己的钱和尊严都保护不了,

你还能做什么?“别太计较。”陈总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轻蔑。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不是钱的事。这是原则。

是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不容被践踏的底线。我垫付的不是钱,是我对这个职场最后的信任,

是我的脸面。现在,他们把我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那么,这笔账,

我必须,也一定要,跟他们好好算一算。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光照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我没有去社交网络上发泄情绪,也没有找朋友哭诉。

我打开了一个新的Excel表格。既然决定要反击,那就必须用最锋利的武器。口说无凭,

眼泪更是一钱不值。只有证据,冰冷的、确凿的、不容辩驳的证据,才是能让他们闭嘴,

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唯一途径。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团建的消费小票,刷卡凭证,然后点开微信,

找到那个已经沉寂的部门群。群里,陈总那句“小林先垫付一下,

回头统一处理”的聊天记录,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将它截图,保存。做完这一切,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空白的表格,内心那股翻腾的怒火和委屈,奇迹般地平息了。取而代代,

是一种冰冷的、清晰的、近乎残酷的平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受害者。我将成为一个手握账本的清算人。这场无声的战争,

开始了。02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化了淡妆,换上笔挺的职业套装,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脸上挂着得体的、毫无破绽的微笑。我甚至主动跟小李打了招呼:“早啊。”他吓了一跳,

眼神慌乱地避开,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把头埋进了显示器后面,

仿佛那里藏着救他命的黄金屋。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静默。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那根紧绷的弦,只要稍稍一拨,

就会发出刺耳的噪音。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

像细小的爬虫一样在我背上爬过。我不在乎。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我的目标。

陈总依旧是那副“好领导”的派头,开早会时还在强调“团队精神”和“奉献意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我,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胜利者般的讥诮。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甚至还配合地点了点头。他大概以为,我已经屈服了。他以为,

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吓唬,被整个部门这么一孤立,除了忍气吞声,

别无选择。他错了。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处理着手头的每一项工作。

但我的耳朵和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办公室里每一个细微的信号。我发现,

陈总最近去财务部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他不再是像以前那样,让助理去送报销单,

而是亲力亲为。他会借着倒水的机会,跟财务部的同事闲聊,

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公司最近的财务审计流程,以及对部门经费使用的管控力度。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我更加确定,他心里有鬼。而且,鬼还不小。午休时间,

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这是我的机会。我打开电脑,

开始仔细梳理那天的消费明细。

费、农家乐的场地费、下午茶、还有几项娱乐活动的门票……我将每一笔花销都回忆了一遍,

然后和我手里的发票、小票一一对应。很快,我发现了第一个疑点。

发票上有一笔八百元的“会议服务费”,但我清楚地记得,

我们那天根本没有开任何形式的“会议”,那间所谓的“会议室”,

只是被大家当成了放包和打牌的休息室。这笔钱,很可能是陈总和农家乐老板私下商量好,

开出来用于虚报的。第二个疑点,是下午茶的费用。小票上显示点了三十份甜品和饮料,

但我们部门加上陈总,一共只有二十六个人。多出来的四份,去了哪里?我把这些疑点,

逐一记录在我那个名为“清算”的Excel表格里,用刺目的红色字体做了标记。

这些还不够。这些只是旁证,无法形成致命一击。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一个能直接证明陈总“私吞”了同事们转给他的钱的证据。我需要同事们的转账记录。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让他们冒着得罪陈总的风险,把转账截图发给我?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整个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天下午,

为了准备一个项目报告,我需要查找一份去年的部门文件。在部门的共享服务器里,

我翻找着层层叠叠的文件夹。无意中,我点开了一个名为“行政管理规定汇编”的旧文件夹。

里面都是一些过时的公司制度文件。我本想直接关掉,

但一个文件名吸引了我的注意——《关于规范公司团建活动及费用报销的暂行办法》。

文件的日期是两年前。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我快速地浏览着那些官样文章,

目光扫过一条条规定。突然,我的视线定格在了第四章“费用管理”的第三条。

“……对于采取AA制的团建活动,

应由部门指定一名非部门负责人的员工作为临时财务联络人,

负责统一收取所有参与人员的费用,并与活动结束后三个工作日内,

将所有款项及消费凭证一并提交公司财务部进行审核备案。

严禁由部门负责人代收或保管该类款项……”严禁由部门负责人代收或保管!这行字,

黑纸白字,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陈总所有谎言的表皮。我的指尖停在屏幕上,

一股冷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恐惧,是兴奋。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

陈总的行为,不仅仅是占小便宜,不仅仅是赖账,

而是明明白白地、彻彻底底地违反了公司的明文规定!

我立刻将这份文件下载到我的私人U盘里,然后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

有了这个“尚方宝剑”,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它变得更锋利。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约了小李,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我没有直接挑明我的意图,而是先聊了聊工作,

关心了一下他的近况。气氛缓和下来后,我才看似无意地把话题引到团建上。“小李,

那天你把钱转给陈总,他有给你开个收据或者回个信儿吗?”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小李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眼神飘忽,不敢看我。“没……没有。就是微信转账了,陈总说他收到了就行。”“哦,

这样啊。”我点点头,继续说,“主要是这次我垫的钱,

财务那边报销需要有每个人的收款记录,不然流程走不下去。你看,

你能不能……把你的转账截图发我一下?我好做个汇总表给财务。

”我故意把“财务”两个字咬得很重。我知道,对于小李这种职场新人来说,

“财务”和“制度”是他们最敬畏的东西。他果然犹豫了。一边是得罪直属领导的恐惧,

一边是“公司流程”的压力。我看着他纠结的脸,没有再逼他。我只是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唉,也怪我,当初就不该垫这笔钱。

现在卡在中间,两头不是人。几千块钱,我一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把自己的窘境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这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情感上的施压。果然,

他眼中的纠结,慢慢被一丝愧疚和动摇所取代。他毕竟本性不坏,只是胆小怕事。

“晚姐……”他低声说,“我……我回去发给你。但是你……你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放心。”我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我只是需要一个匿名的证据,

证明钱确实不在我这里。”我成功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第三个。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小李发来的转账截图。截图上,

他的名字和头像都被打上了马赛克。看着那张小小的图片,

我仿佛看到了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块。接下来几天,陈总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开始更频繁地找一些部门的老员工“谈心”,内容无非是“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

要团结”、“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公司内部要和谐,

不要让外人看笑话”之类的废话。这是典型的PUA,他在巩固自己的阵营,

试图在我行动之前,封锁所有可能帮助我的渠道。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有底。他慌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助攻”出现了。那天下午,我在茶水间冲咖啡,

正好遇到了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王姐。王姐四十岁左右,精明干练,在公司里威望很高,

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她看到我,随口问了一句:“小林,你们部门上次团建搞得怎么样啊?

听说挺热闹的。”我心里一动,知道这是个机会。我没有直接诉苦,

而是用一种汇报工作的口吻说:“挺好的,王姐。就是费用报销上遇到点小问题,

我正在学习公司的相关制度,争取下次能办得更合规。”“哦?什么问题?

”王姐敏锐地追问。“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AA制费用的收取流程,

我发现我们部门之前的操作,可能跟公司两年前发布的一个暂行办法有点出入。

我正想找个机会向您请教一下,那个办法现在还适用吗?”我把问题抛了过去,

既表达了我的困惑,又点出了问题的核心——“流程出入”。王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公司的任何制度,只要没有被新的制度替代,就永远有效。

公司最近正在加强各部门的财务合规性检查,小林,你是个细心的好员工。”说完,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我的心,狂跳不止。王姐听懂了。她不仅听懂了,

还给了我一个明确的信号:公司高层正在关注这件事,她站在制度这一边。我所有的拼图,

至此,终于凑齐了。

发票、多出来的下午茶小票、公司明文禁止领导代收款项的制度文件、小李的匿名转账截图,

以及最重要的——来自HR总监的“精神支持”。我回到座位,

打开那个名为“清算”的Excel表格。我将所有证据分门别类,

制作了一份详细的账目对比表。应收总额:26人 * 175元 = 4550元。

我垫付金额:3864元。同事已转交陈总金额:从小李的转账推算,

至少有25人 * 175元 = 4375元。

陈总行为违规点:1. 违反公司财务规定,私自代收团建款项。

2. 涉嫌利用虚***(会议服务费800元)套取公司经费。

3. 涉嫌虚报消费(下午茶多出4份),侵占员工AA款项。

4. 在已收到同事4375元款项的情况下,不仅未支付我垫付的3864元,

还试图以“走报销流程”为由拖延,其真实意图极可能是想用我手里的发票再去报销一次,

实现“一鱼两吃”,将所有钱款据为己有。当我把最后一行字敲完,

看着屏幕上那张逻辑清晰、证据确凿的表格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账单。这是为陈总量身定做的,一份无懈可击的判决书。现在,

我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它递交到法官手里。03风暴来临前,

天空总是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压抑。陈总似乎放弃了那些小动作,

对我的态度也恢复了往日的“和蔼”。他甚至在部门例会上,

点名表扬了我最近负责的一个项目方案,说我“思路清晰,考虑周全”。如果是在一个月前,

我或许会因此感到受宠若惊。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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