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夫君是新科状元,

向来自诩清流却在长公主所办的百花宴上把我的诗作换给了他的小青梅我因驾前失仪,

被罚去玉清庵从此莫鸢名动京城,

一家有女百家求莫染在诗会对一众贵女炫耀道“我的才学都是跟着观鹤哥哥耳濡目染,

真正厉害的是他啦。”话传到我耳边,我只说了八个字“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没想到宋观鹤大怒“长公主罚你在这静心思过,你竟然到处打探消息,难道想抗旨不成?

”“若你连这点轻重都掂量不清,你我夫妻情分,怕也到头了。”我轻笑一声。无所谓啊,

那就看撕破脸皮,对谁的损失更大了。1宋观鹤不知道,

早在他亲自上表向长公主替我认下这桩丑事时。我让人在最下面夹入了一纸放妻书。

这是他平时绝对不会犯的错误。可惜,他急于推莫鸢上位,并未细查。因为他的大义灭亲,

处罚很快下来了。母亲欲替我周旋,连递三封拜帖皆被退回。昔日交好的夫人们,

更是闭门不见。无人愿在这时得罪风头正盛的新科状元。我正感慨,丫鬟匆匆入门。“小姐,

外头传遍了,莫鸢被特旨选为公主伴读,今日入宫时,

在宫门外扬言‘此生唯愿才冠京城、良人在侧,如今只差一愿。

’”“现在大家都说她口中的良人,是宋大人呢?”莫鸢爱慕谁与我无关。

真正让我心寒的是,宋观鹤竟真动用人脉,将她送进了宫。同时收到消息的宋观鹤,

敲着手中的折扇,满心兴奋道。“阿鸢如今才名远播,我与有荣焉。

京城中无论官家小姐还是才俊名流,只要有心道贺之人,皆可流芳阁一聚,

所有花销算在我的账上。”当晚流芳阁聚集上千人,大摆流水宴,全城沸腾。

所有到宴的宾客,恨不能把莫鸢比作天上明月。“久仰莫妹妹才名,今日能有幸结识,

是我等之幸。”“妹妹如今是女子表率,以后还需妹妹在公主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听说妹妹还作了一曲,不知可否将谱子借我一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把莫鸢夸得找不到北。所有人都以为宋状元大方,其实不知他花的都是我娘家的银子。

在她们聊得最热闹时。我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没想到没过一会,宋府账房先生匆匆寻来。

“小姐,今日已是约定拨付月例的最后期限,您答应这个月追加的三万两银子,

为何还未见入账?”“还有今日流芳阁消费两千两百五十两,请您一并付齐。”我眉尾轻挑。

用钱想起我了。我冷哼一声。“没钱。”账房先生愣了一下,接着语气不耐。

“我不管您和宋大人之间又闹什么脾气,但这三千两是每个月的份例,请您尽快筹措,

不然我只能如实禀报状元郎了。”拿宋观鹤威胁我?“有本事你就去。

”账房先生又试图求见好几次,都被我的人拦下了。是我把宋观鹤惯出毛病了。

拿着我的钱给他的红颜知己铺路搭桥,撑门面。还要让我养着整个宋府的挥霍。

在想什么美事。既然京中的夫人女官无人敢插手。我只好给那位写信了。

果然那边回信很痛快,明日就会派人入京。我心情稍缓,刚放下信笺,

却闻院外传来宋观鹤清冷含怒的声音。“沈南韵,你为何拒见账房?

允诺的银两为何迟迟不到?”“你可知府中上下开销、人情打点皆等着银钱周转?”我笑了,

垂手而立。“宋观鹤,你的开销,跟我有什么关系?”宋家早已不复当年,

前几辈早把祖宗基业败光了。不得皇帝待见,只守着一个空衔罢了。三年来,

我为宋府打点上下。借母亲留下的皇商旧脉,收罗奇珍进献宫内。

才让宋观鹤重新得了陛下青眼。可我得到了什么?反倒是他们,府邸修得越发气派,

一年开销抵得上我半个商号。更是为了维持清流体面,诗会文宴不断,每年但是胭脂水粉,

赏赐门客就要十数万两。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了。大概是被我的态度刺激了。

宋观鹤突然暴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作为当家主母,这本就是你该做的!赶紧把钱送来!

再多拿五百两,明日我要打点几位宫中女官!”“沈南韵,你最好不要自讨没趣,

这种方式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只会让我更厌恶你。”“以我状元之身,根本不缺人资助,

全府上下给你维系人脉,你凭什么不出钱?”2“宋观鹤,凡事讲个有来有往,

你不会是用我的嫁妆习惯了,脸面都不要了吧?”他停顿片刻,气势弱了几分。

“你我之间何分彼此?夫妻一体,讲什么你的我的?

”“再说我宋家的产业不也是给你打理了?”我轻嗤一声,满是嘲讽。

他忽然声音又高了几分。“你是因为评选上第一才女,故意刁难我?

分明是你才学不够才输了,还怪我了?”“沈南韵,你已为人妇,那名头于你无用,

老老实实做你的宋家主母,不好吗?”“现在莫鸢已在公主面前得脸,

必会成为宋府和你的助力,你现在赶紧拿银子出来,否则失了体面,你担待得起?

”就在我刚要开口,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观鹤哥哥,要不我和南韵姐姐解释一下吧,

你先去用膳,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对身子不好。”是莫鸢。我笑了。

“宋大人赶紧去用膳吧,别饿坏了身子,又赖我招待不周。”说完我没再等宋观鹤说话,

直接转身回屋,吩咐闭门谢客。世界清净了。我骑马去了京郊的别院散心。信鸽一只只飞来,

皆是宋观鹤派人询问银钱之事的字条。都让我烤来吃了。肥鸽不错,味美。接着,

府中不少管事竟辗转打听,不惜来郊外别院堵我。看来宋观鹤想借众人之口给我施压。

来质问我的这些人,语气可算不得客气。“大小姐,我等不过是混口饭吃,您与宋大人争执,

何必殃及池鱼?”“才女评选失利,但日子总要过,大小姐格局如此之小,

不怕今后被人诟病吗?”“大家都是体面人,别闹得太难看。有本事去找那莫鸢的麻烦,

拿我们撒气算什么本事?”甚至有人语带威胁。“再不出钱,就别怪我们不给面子了!

日日去你名下的绣庄、香料铺子前说道,定要你生意做不下去!”我不予理会。威胁我?

他们也配。一路走走停停,赏玩秋色,到别庄时,已是晚饭时分。刚安顿下来,

府里的大管事便快马来报,脸色惊惶。“小姐,不好了!宋大人……宋大人方才以您的名义,

从公中账上,紧急提走了二百万两银票!”我瞬间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

“你说什么?已经提走了?”“是您惯用的印信,又有宋大人亲自作保,便拨付了。

”我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将那茶盏砸在地上的冲动。宋观鹤,好大的胆子。

竟敢仿冒我的印信,私自提款。“你立刻回去,将所有我与宋府联名的账目、银号、铺面,

全部封锁,未经我亲笔手令,一分银子也不准动。”“然后……去报官!”大管事浑身一颤,

犹豫道。“小姐,报官之事非同小可,势必惊动宋府和所有关联生意……要不,

老奴先私下找宋大人周旋,让他把钱还回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

“不必周旋了。备车,我即刻回城。”这时,又一个小厮匆匆跑来,递上消息。

说是莫鸢要在流芳阁连摆三日庆功宴,还在阁中题了一首诗。【今朝才名动京华,

深恩必报知音人。】但凡懂些文墨的,都听出了其中暗示。

她这是在隔空回应宋观鹤这个“知音人”呢。我直接命车夫调转方向,直奔流芳阁。我到时,

宴席刚散,一群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正在阁前说说笑笑,商议着去何处赏月。我吩咐车夫,

马车径直驶到人群前十步之地,才猛地勒停。骏马嘶鸣,车驾微震,惊得几位贵女低呼后退。

莫鸢认出我的车驾,强自镇定地拦在前方。“韵姐姐这是何意?欲纵车驾行凶吗?

”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推开车门,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轻叩车壁,车夫会意,

骏马不安地踏动蹄子,声势骇人,却未前进分毫。“观鹤哥哥——”恰在此时,

结完账的宋观鹤从流芳阁内走出。上一秒还强撑的莫鸢,突然向他软软栽去。“观鹤哥哥,

若非你在,我怕是已经葬在马蹄之下了……”3宋观鹤按捺不住,大声呵斥。“沈南韵,

你有病吧?不就是没选上才女吗?至于像条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吗?”“都是体面人,

不能给自己留点颜面吗?”到底是谁不体面啊。我真被这两人的逻辑惊到了。

懒得再多费唇舌。我直接将怀中那份老恩师手书、盖有私印的陈情诉状,摔在宋观鹤面前。

“宋状元,这诉状上的字,总该认得吧?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读给你听吗?”“哦,对了,

”我看向宋观鹤,“或许该请宋状元替你诵读一下?毕竟,他可是你的‘知音人’。

”不等宋观鹤看清诉状内容,我又朝莫鸢扔出一张文书。“我也不是厚此薄彼之人,

亦为莫才女备了一份礼。”“才女评选舞弊我已上告宗人府与宫中司礼监,

不知莫才女……怕不怕查?”莫鸢双眸垂泪,声音哀戚。“韵姐姐,

我知道你落选后心中不快,可你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长公主?”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扯上皇家没有不怕的。莫鸢借抹眼泪的动作,掩去眸中算计。“莫鸢,你不必攀扯,

等真相大白那日,不如看看公主会如何说。她瞬间声色骤变,手帕快要撕烂了。我冷哼一声,

吩咐车夫。“回府。”马车调头,扬起的尘土,莫鸢呛得连连咳嗽,

这回倒是真咳出了几滴眼泪,无助地看向宋观鹤。“观鹤哥哥,现在如何是好?

”宋观鹤神情不屑,将两张纸揉成一团,掷在地上。“这京城之中,

还轮不到一个只会拨弄算盘、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说了算!”4第二日,

恩师派的人到了京城。让我没想到的是,来的竟是他的独子,谢清玄。

他带着恩师昔年的信物,一身青衫,气质清卓。这种宫闱中事,他一介男子来查,合适吗?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略过莫鸢,直接查宋观鹤。安顿好谢清玄后,我返回府中,

开始全力处理账目封锁之事。而宋观鹤那边也没闲着。他先是利用新科状元的影响力,

向可能受理此案的宗人府、宫中司礼监乃至几位御史施加压力,警告他们不得接手我的诉状。

又销毁我们之间的通信,抹去我过往的作品,力证我无才无德。

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如何保住莫鸢的才女名位上。根本没过问那二百万两银子的事。

在他看来,我的钱,本就该是他的。却正中谢清玄下怀。

谢清玄的祖父曾对宋观鹤的父亲有提携之恩。论起来,宋观鹤还需尊称谢清玄一声世兄。

而谢清玄虽为男子,却并非只知死读诗书,

对宫廷规制、评选流程乃至背后的人情脉络洞察甚深。他调阅了参选作品誊录的副本,

以及部分评审的笔录。细致分析了宋观鹤和莫鸢在背后可能做下的手脚。为了给莫鸢造势,

买通流人散播舆论。让人觉得莫鸢夺魁是实至名归,而我落选是理所应当。而最关键的一步,

便是在作品递交环节。谢清玄推断,宋观鹤买通了负责誊录、保管作品的侍女。

最直接的可能,便是篡改了作品上的署名。弄清楚所有可能的内情后。谢清玄深深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糊涂,一旦查实,他这状元清名,乃至仕途,可就都毁了。

”“那莫鸢……究竟是何等人物,值得他赌上所有?”我愣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面对这残酷真相的那一刻。我也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他如此?

当年宋观鹤家境贫寒,寄居沈府,与我一同读书习字。我常让厨房给他送些点心,

父亲亦对他多有指点。后来他高中状元,父亲更是欣慰,待他愈发亲厚。

我见过他寒窗苦读时专注的样子。见过他金榜题名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他这样。

近乎疯狂地维护另一个女子。见我许久不说话。谢清玄突然问道。“沈小姐,

你是希望我查下去,赢回公道,还是……就此罢手?”我震惊地看着他。

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他以为我对宋观鹤余情未了。“当然是查!”我语气斩钉截铁。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