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名柳轻烟,是侯府世子的通房丫鬟。世子萧景珩,年方二十,侯府嫡长子,
京城有名的纨绔。而我,不过是他醉酒后随手一指,从洒扫丫鬟提上来的通房。
今夜红烛摇曳,我静坐床沿,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轻烟,给世子请安。
”当他推门而入,我垂首行礼,声音平静无波。萧景珩一身酒气,
俊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他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直视。“怎么,
伺候本世子委屈你了?”他冷笑,“整日板着一张脸,倒像我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
”“奴婢不敢。”他松开手,慵懒地张开双臂:“更衣。”我熟练地为他褪去外袍,
挂好玉佩。这样的夜晚,已重复半年有余。半年前,他还是个连我名字都记不住的世子爷,
我只是后院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鬟。那夜他大醉,在回廊撞见正收拾茶具的我,
次日便向夫人要了我做通房。侯府上下都道我攀了高枝,唯有我知道,
这通房身份不过是一层薄纱,风一吹就散。“明日母亲寿宴,你随侍左右。”他忽然开口,
打断我的思绪。我手上动作一顿:“世子,奴婢身份卑微,恐冲撞了贵人。
”萧景珩转身捏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令我蹙眉:“怎么,让你见见世面,还不乐意?
”“奴婢遵命。”我垂眸,掩去眼中情绪。他这才满意松手,自顾自上榻歇息。我吹灭烛火,
在脚踏边轻轻躺下。黑暗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毫无睡意。明日侯夫人寿宴,
京城权贵云集。我一个通房丫鬟随侍在侧,不知会招来多少非议。萧景珩此举,
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反应,看我是否会借着场合攀附权贵。半年来,他对我若即若离,
时而温柔体贴,时而冷若冰霜。我清楚,他是在驯服我,如同驯服一只不听话的雀鸟。可惜,
他不知我柳轻烟从来不是笼中雀。次日清晨,我服侍世子洗漱更衣后,便随他前往正厅。
侯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我低眉顺眼地站在世子身后,尽量不引人注目。宴至中途,
忽闻一阵骚动。原来是永昌郡主驾到。这位郡主是当今圣上的侄女,骄纵跋扈,
京城无人不知。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心仪萧景珩。“景珩哥哥,”郡主径直走来,
无视周围行礼的众人,“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明显的敌意。
萧景珩懒洋洋道:“我的通房,轻烟。”郡主上下打量我,嗤笑一声:“模样倒还周正,
只是看着木讷了些。景珩哥哥若是缺人伺候,我府上有几个机灵的丫头,送你便是。
”我垂首不语,心中却是一紧。这话已是极大的羞辱,但萧景珩会如何回应?
“郡主好意心领了。”萧景珩轻笑,“不过轻烟虽木讷,却合我心意。”这话出乎我的意料。
抬头时,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一刻,我竟分不清他是在维护我,
还是单纯不愿顺着郡主的意思。宴席继续,我却被派去后厨帮忙。显然,
世子不愿我再在郡主面前露面。行至回廊,忽闻假山后有人低声交谈。
“...侯爷病情如何?”“太医说撑不过这个冬天。届时世子袭爵,
我们的人便可安***...”我心头一震,连忙隐身柱后。声音耳生,并非侯府常客。
待他们离去,我才匆匆走开。这是何等密谋?侯爷病重已是府中公开的秘密,
但有人欲趁世子袭爵之机安插眼线,却是大事。晚宴结束后,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世子院中。
萧景珩已先一步回来,面色不善。“今日在回廊,你听到了什么?”他冷声问。我心中一惊,
面上却强装镇定:“世子何意?奴婢只是去后厨帮忙,并未耽搁。”他猛地站起,
一把将我抵在墙上:“柳轻烟,别跟我耍花样。有人看见你在假山附近逗留。”我心跳如鼓,
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世子既已知道,何必再问。”他眯起眼,
手上力道加重:“你倒是坦然。说吧,听到了什么?”“有人谈论侯爷病情,说撑不过冬天。
还说要趁世子袭爵时安插人手。”我如实相告,因我知道,隐瞒只会引他猜疑。
萧景珩神色变幻,终于松开我:“你为何不早禀报?”“奴婢不确定对方身份,不敢妄言。
”我揉着发痛的手腕,平静道,“况且,世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忽然笑了,
那笑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危险:“柳轻烟,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奴婢不敢当。
”夜深人静,我照例躺在脚踏边。窗外月光如水,洒满一室清辉。“上来睡吧。”忽然,
萧景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怔住:“世子,这不合规矩。”“我说合就合。
”他语气不容拒绝。犹豫片刻,我终是起身,在他身侧和衣躺下。床榻宽敞,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轻烟,”他忽然侧身面向我,
“你可曾恨我将你要来身边?”这问题猝不及防。我沉默片刻,轻声道:“世子说笑了,
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分。”他轻笑:“好一个官样文章。”说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你知道吗,你要来那日,眼神里没有半分欣喜,只有认命般的平静。那刻起,我就想知道,
这平静下面藏着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半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我的关注。
“奴婢只是本分之人。”我轻声答。“本分?”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唇瓣,“好,我倒要看看,
你能本分到几时。”次日清晨,我醒来时萧景珩已不在身边。整理床铺时,
发现枕下有一枚玉佩,正是他平日随身佩戴的那块。我拿起玉佩,心中五味杂陈。这是试探,
还是赏赐?抑或,两者皆有?正当我沉思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轻烟姐姐,
世子让你去书房伺候。”我将玉佩小心收好,整衣出门。书房的帘幕低垂,
萧景珩正在案前作画。“磨墨。”他头也不抬。我上前研墨,目光不经意扫过画纸,
却见画的是一女子凭窗远眺的侧影,眉眼间竟与我有七分相似。手微微一颤,墨汁溅出少许。
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戏谑:“怎么,认出自己了?”“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萧景珩放下笔,直视着我:“轻烟,我要你一句实话。若我许你自由身,
你可愿意离开侯府?”我心中巨震,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这个问题,我等了半年。
“世子真愿放奴婢走?”“我只问你可愿意。”我深吸一口气,正欲回答,
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世子,不好了!侯爷晕倒了!”萧景珩脸色顿变,
当即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深深看我一眼:“问题暂且记下,晚些再答。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侯爷病重,世子即将袭爵,而暗处还有人虎视眈眈。
这侯府,怕是快要变天了。而我柳轻烟,一个本应安分守己的通房丫鬟,又将何去何从?
指尖无意间触到袖中的玉佩,冰凉透骨。我忽然想起入府那日,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轻烟,
侯门深似海,切记守住本心。本心?我苦笑。在这步步为营的侯府中,
我还能守住最初的自己吗?第二章侯爷病重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侯府上下。
我随众人赶到主院时,只见太医进进出出,夫人泣不成声地守在榻前。萧景珩站在帘外,
面色凝重,身侧围着几位侯府幕僚。“世子,”我轻声上前,“可需要奴婢准备些什么?
”萧景珩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很快恢复如常:“你去照顾母亲,
这里不需你操心。”我领命走向内室,侯夫人正拭泪,见我进来,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轻烟啊,景珩呢?”“世子在门外与先生们议事。”我递上热茶,
轻声安慰,“夫人宽心,侯爷吉人天相,定会好转的。”话虽如此,但我心知肚明。
方才经过太医身边时,隐约听到“油尽灯枯”四字,侯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伺候夫人服下安神汤后,我退出内室。行至回廊,忽见一人鬼鬼祟祟从书房方向走来,
见了我,神色慌张地快步离去。那是侯府管家李贵。我心中生疑,
平日李贵见了我们这些丫鬟向来趾高气扬,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待他走远,我悄悄走向书房。
门虚掩着,室内一片凌乱,书案上的公文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正要退出,脚下却踩到一物,
低头一看,是半块烧焦的纸片,上面隐约可见“兵部”“调令”等字。心头一震,
我迅速将纸片藏入袖中,整理好书房退了出来。当夜,侯爷病情稍稳,萧景珩才回到院中。
他面色疲惫,挥退其他下人,独留我伺候。“更衣。”他站在房中,双臂展开,
声音中透着少见的倦意。我上前为他解开腰带,褪去外袍。烛光下,
他英俊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不再有平日的锋芒。“今日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忽然开口。我手一顿,继续为他整理衣襟:“世子当真愿放奴婢走?”他转身面对我,
目光如炬:“若我说是,你待如何?”我垂眸不语。袖中的纸片如烙铁般灼热,
提醒我侯府暗流涌动。此刻离开,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不知为何,
那句“愿意”却卡在喉间,说不出口。“奴婢...”我正要回答,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萧景珩眼神骤变,猛地将我拉至身后,同时吹灭烛火。黑暗中,他护在我身前,
手已按在剑柄上。“待在这里别动。”他低声吩咐,随即悄声移至窗边。我屏息凝神,
心跳如鼓。片刻后,他放松下来:“是野猫。”重新点燃烛火时,
我发现他衣袖被划破一道口子,隐约有血迹渗出。“世子,您受伤了!”我惊呼。
他随意瞥了一眼:“无碍,方才不小心划到的。”我却不依,坚持取来药箱为他包扎。
伤口不深,但很长,若再偏几分,恐会伤及血脉。为他上药时,我能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
这半年来,我们虽有肌肤之亲,却从未如此刻般亲近。他的手腕在我掌心,温热有力,
脉搏平稳。“轻烟,”他忽然轻声唤我,“若我告诉你,侯府即将有大变故,你可还愿留下?
”我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这一刻,我不再是世子与通房,而是两个平等对视的灵魂。
“世子需要奴婢留下吗?”我反问。他笑了,那笑中带着几分自嘲:“需要?或许吧。
但我更想知道,你是否自愿留下。”我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世子可记得三个月前,
您醉酒那夜?”萧景珩挑眉,显然记不清了。那夜他大醉归来,我伺候他歇息时,
他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说朝堂纷争,说侯府危机,说身不由己。次日醒来,
他全然不记得,依旧那个高傲的世子爷。但那一夜,我看到了他铠甲下的软肋。
“那夜世子说,侯府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我轻声道,“世子还说,
身边无一可信之人。”他神色微变:“我还说了什么?”“世子说,您羡慕市井百姓,
至少活得真实。”萧景珩久久不语,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知道这番话大胆至极,
可能招致他的怒火,但今夜的气氛让我不得不赌一把。“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他最终问道。“因为世子今日问了第二次。”我坦然相对,“半年来,
世子对奴婢时冷时热,无非是想试探奴婢的忠心。今***再次相问,奴婢愿以真心相答。
”我从袖中取出那半张纸片:“今日在书房,奴婢发现此物。”萧景珩接过纸片,
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从何得来?”我如实相告,包括李贵的可疑行径。他听后沉默良久,
忽然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文书。“你看得懂字吗?”他问。“略识几个。”我谨慎回答。
事实上,母亲生前是教书先生之女,我自幼随她识字读书,只是入府后从未显露。
萧景珩将文书推至我面前:“这些是近日截获的密信,都与父亲病重有关。”我细细翻阅,
越看越是心惊。这些信件指向一个惊人的阴谋:有人欲借侯爷病重之机,诬陷侯府通敌叛国。
而其中几封密信的笔迹,竟与李贵极为相似。“世子早已察觉?”我惊讶地问。他点头,
眼中寒光闪烁:“半年前我就开始调查,但对方行事谨慎,难抓把柄。父亲病重后,
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所以世子要奴婢留在身边,也是为了...”我忽然明白过来。
他选我作通房,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看中我无依无靠的背景,易于掌控。
萧景珩没有否认:“起初是的。但现在...”他伸手轻抚我的面颊,
“现在我是真心想知道你的选择。”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
终于在我面前卸下心防。“奴婢愿意留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他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恢复冷静:“你可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侯府即将风雨飘摇,
跟在我身边,恐有性命之忧。”“奴婢知道。”我抬头直视他,“但奴婢更知道,
世子需要有人并肩作战。”窗外月光如水,室内烛光摇曳。我们相视而立,
彼此眼中都有了新的认知。“既然如此,”萧景珩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
“明***去城南当铺,找一个姓赵的掌柜,将此物交给他。他会给你一份名单。
”我接过钥匙,明白这是他对我的信任,也是考验。“奴婢定不辱命。”次日清晨,
我借口为夫人采购香料,乘马车出府。城南当铺门庭冷落,赵掌柜是个精干的中年人,
见到钥匙后神色微变,恭敬地引我入内室。“姑娘请稍候。”他取出一本账册,
从中抽出一页密信交给我。回府途中,我悄悄展开密信,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
皆是朝中官员,有些甚至是侯府常客。而在名单末尾,
我赫然看到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永昌郡主。心绪不宁地回到世子院中,
却见萧景珩正与永昌郡主在亭中对弈。郡主见了我,笑意盈盈:“轻烟回来了?正好,
来看看本郡主这步棋下得如何。”我上前行礼,目光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纠缠,
如同侯府眼下的局势,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萧景珩落下一子,淡淡道:“郡主棋艺精湛,
景珩自愧不如。”“景珩哥哥过谦了。”郡主娇笑,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说起来,
昨日父亲还问起侯爷病情,说是若需太医,他可代为引荐。”我心中警铃大作。
郡主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康亲王,在朝中势力庞大。若他插手侯府事务,
恐怕事情更加复杂。“有劳王爷挂心。”萧景珩不卑不亢,“父亲已无大碍,静养即可。
”郡主又坐片刻方才离去。她走后,萧景珩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名单呢?”他低声问。
我悄悄将密信递给他。他看后冷笑:“果然如此。”“世子,
郡主她...”“康亲王一派早就想吞并侯府势力。”萧景珩将密信烧毁,“父亲病重,
正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夜幕降临,我照例为他铺床。正要退下时,
他却拉住我的手:“今夜不必睡脚踏了。”我怔住,见他眼神清明,并无轻薄之意,
方才和衣在他身侧躺下。“轻烟,”黑暗中,他轻声说,“若我能度过此次危机,必不负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这一刻,我们不再是世子和通房,
而是风雨同舟的盟友。然而,我心中清楚,侯府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而我对萧景珩的感情,
也在悄然变化。从最初的认命,到如今的心动,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窗外风声萧瑟,
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第三章侯爷的病况反复,侯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太医每日进出,汤药不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老侯爷已是强弩之末。自那夜交心后,
萧景珩待我明显不同。人前仍是主仆分明,独处时却会与我商议要事。
我成了他在暗处的眼睛,观察着府中每个人的动向。“轻烟,你觉得李贵背后还有何人?
”这日午后,萧景珩在书房练字,状似随意地问道。我为他研墨,
轻声道:“李管家在侯府二十余年,若真与外人勾结,必是许了极大好处。奴婢观察多日,
发现他近日与账房王先生往来甚密。”萧景珩笔锋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团:“王明?
他是我乳母之子,自幼在府中长大。”“正因如此,才更不易引人怀疑。”我放下墨锭,
“三日前,奴婢见王先生深夜出府,往城西方向去了。”“城西...”萧景珩眼神一凛,
“康亲王的别院就在城西。”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世子,永昌郡主来访。
”我与萧景珩交换一个眼神,迅速退至屏风后。郡主一身华服翩然而至,
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侍女。“景珩哥哥,父亲特意让我送来一支百年老参,
给侯爷补身子。”郡主笑语嫣然,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屏风。
萧景珩神色如常:“有劳王爷和郡主挂心。”“景珩哥哥何必客气。
”郡主示意侍女放下锦盒,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下月宫中设宴,
父亲可为你争取到一个重要席位。如今朝局微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屏风后的我心中一紧。康亲王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拉拢世子。“郡主好意心领,
只是父亲病重,景珩实在无心宴饮。”萧景珩婉拒。郡主笑容微僵,
随即又恢复如常:“景珩哥哥孝心可嘉,但侯府前程也不能不顾啊。”她向前一步,
压低声音,“父亲说了,只要您点头,他可在皇上面前为侯府美言几句。您也知道,
近来朝中对侯府非议颇多...”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屏住呼吸,等待萧景珩的回应。
“侯府行事光明磊落,不怕非议。”萧景珩语气平静却坚定,“郡主若无他事,
景珩还要去探望父亲。”逐客令下得委婉却明确。郡主面色微变,勉强维持礼仪告辞。
她走后,我从屏风后走出,见萧景珩面色凝重。“他们快要按捺不住了。”他沉声道。
“世子拒绝郡主,恐会激怒康亲王。”我担忧地说。萧景珩冷笑:“即便我顺从,
他们也不会放过侯府。康亲王觊觎父亲手中的兵权已久,如今不过是寻个由头吞并罢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凋零的梧桐:“轻烟,你可知道为何半年前我选你做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