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水晶高脚杯在地上摔开。红酒溅上我的白色礼服裙摆，颜色很刺眼。对面的男人，

宏远集团的张副总，手指快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厉宗承，这就是你找的替代品？

连杯酒都端不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我身上。

厉宗承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视线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他看着张副总。他的声音传过来，

不带任何温度。“云织，给张副总道歉。”我抬头，脸上是标准的微笑，弧度刚好。

我练习过很多次。我弯腰，从地上的碎玻璃里捡起最大的一块。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我的指尖，

一点血珠渗出来，混进红酒的颜色里。“对不起，张副总，是我手滑。

”我拿着碎片的手朝张副总伸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手腕偏了一下，

玻璃碎片划过桌面，将张副总面前的一份牛皮纸文件袋割开。口子不大，但是很深。

他脸色一变，立刻伸手去捂那个文件袋。可惜晚了。我把碎片扔进旁边侍者的垃圾托盘，

从他托盘里拿起另一杯红酒，双手递给厉宗承。“厉总，您的酒。”从头到尾，

我的表情没有变过。温顺，得体，像一个人偶。厉宗承接过酒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警告。他转向张副总，声音依旧平淡。“张副总，一个替代品，

不值得你动气。”他说得没错。我是云织。厉宗承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也是他白月光姜若凝的影子。一个替代品。2回程的车里，空气是凝固的。

司机把隔音板升了起来。这是一个只有我和厉宗承的空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我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厉宗承坐在我对面，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正在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车厢里的光线很暗，屏幕的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很好看，

是那种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好看。可惜，心是冷的。“你今天做得很好。”他忽然开口，

眼睛没有离开屏幕。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温顺地道歉，还是精准地毁掉了张副总的文件。

也许两者都有。对他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宏远集团是天穹集团的死对头，

张副总那份文件，大概率是一份重要的合同。我毁了它，等于帮了他。“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低声说。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手术刀，精准，冰冷，带着审视。

“你知道那是什么文件？”“我不知道。”我回答得很快，“我只知道，张副总不喜欢我，

我道歉了，他不接受，我只能让他没空再计较我的失误。”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一个被宠坏的女人，用自己的小聪明，胡搅蛮缠地解决了问题。这符合我的人设。

厉宗承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直。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卡夹，

抽出一张纯黑色的卡，扔到我面前的座位上。“给你的补偿。

”卡片在真皮座椅上滑了一小段距离，停在我手边。没有密码，无限额度。我把它捡起来，

捏在手里。“谢谢厉总。”他没再说话，视线回到了平板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城市的灯光像一条流动的星河。而我，不过是这条河里一粒不起眼的沙子。不，从今晚开始，

不是了。这张卡，不是补偿。是他为我的眼泪，支付的第一笔预付款。3回到别墅，

已经是深夜。厉宗承没有进来，车子直接开走了。他大概是去了公司，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这栋房子很大，很空，只有我一个人。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走在大理石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一直传到心脏。裙摆上的红酒渍已经干了，变成了暗褐色，

像一朵枯萎的花。我把它脱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我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张和姜若凝七分相似的脸。眉眼，鼻梁，嘴唇。连微笑的弧度，

都是模仿她来的。厉宗承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因为这张脸，把我从绝境中捞了出来。

他说：“跟着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只要记住，你不是你。”我那时候家破人亡，

走投无路。我答应了。我成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影子，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光环之下。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手指上的伤口。水流带走血迹，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疼。很好。

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我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最深处的暗格里，

取出一个看起来像老式U盘的东西。造型很古朴，金属外壳，上面刻着一个“织”字。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他曾是星海市的商业奇才，白手起家，

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后来，被厉宗承用卑劣的手段，逼得破产，最后心力交瘁，

从高楼一跃而下。那一年，我刚刚拿到顶级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天堂和地狱，

只有一线之隔。我将U盘***我的私人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没有进入常规的操作系统，

而是一个深蓝色的界面。一行白色的字浮现出来。【商业漏洞狙击系统，已激活。

】【欢迎回来，织女星。】4“系统，你好。”我在心里默念。屏幕上的光标闪烁着，

像一颗会呼吸的星星。【指令确认。织女星，请下达您的第一个任务目标。】这个系统，

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它不是科幻小说里的超级人工智能，而是一个极致的商业分析模型。

我父亲说，任何看似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都存在漏洞。财务漏洞，合同漏洞，管理漏洞，

人性漏洞。这个系统，就是一把手术刀，能精准地找到这些漏洞，

并且规划出最优的攻击路径。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张黑色的卡片上。启动资金，有了。

我的第一个目标，也很明确。“扫描目标：宏远集团。创始人：张宏远。关键人物：张副总，

张启明。”【收到指令。正在从公开渠道抓取数据……】电脑屏幕上，

无数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财务报表，股价走势，新闻公告，高管访谈，

甚至还有一些网络论坛上的小道消息。系统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进行整合、分析、建模。

大约十分钟后，数据流停止了。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出现在屏幕上。报告的核心，

直指宏远集团最近正在进行的一项海外新能源项目。【目标：宏远集团新能源项目。

】【漏洞分析：该项目严重依赖与‘北极星资本’的合作。根据公开信息，

双方的最终签约仪式将在三天后举行。但系统模型推演，签约存在73%的失败风险。

】【风险来源：北极星资本内部存在股***争。关键人物‘埃里克’对此次合作持反对意见。

】【狙击方案生成中……】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我看着那张黑卡。厉宗承，

你用这张卡补偿我被羞辱的自尊。那我就用它，为你点燃一场盛大的烟火。

【狙击方案已生成。】【任务名称：蝴蝶风暴。】【第一步：利用启动资金，

建立多层级的匿名账户，在离岸市场做空宏远集团股票。

】【第二步：将‘张启明（张副总）包养情妇并挪用公款’的证据，

匿名发送给北极星资本的埃里克。】【第三步：等待。】我笑了。我父亲真是个天才。

他不仅能找到商业漏洞，连人性漏洞都算得清清楚楚。张启明在宴会上羞辱我，

不过是想在厉宗承面前表现他的强硬。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而已。这种人，

屁股底下一定不干净。系统只是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找了出来。5夜很长。我没有睡觉。

第一步，建立匿名账户。这对我来说不难。商学院的课程里，

金融衍生品和国际结算是我最擅长的科目。我用厉宗承给我的黑卡，

通过几个独立的支付渠道，将资金分散注入到我在海外早就注册好的几个空壳公司账户里。

再由这些空壳公司，通过不同的代理人，在不同的交易平台开设做空账户。

整个过程就像编织一张巨大的网。每一条线都错综复杂，但最终都汇集到我这个中心。

就算有人去查，最多也只能查到某个空壳公司，然后线索就会中断。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件事，

和一个只会穿着漂亮裙子、跟在厉宗承身边的花瓶联系起来。资金到位后，我开始操作。

在期货市场上，我挂上了大量的宏远集团股票的卖单。杠杆开到了最大。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宏远集团的股价每下跌一个点，我都能获得巨额的回报。输了，这张黑卡里的钱，

会在瞬间蒸发。但我不会输。我信任我父亲的系统。第二步，发送证据。

系统整理出的证据很详细。有转账记录，有酒店的入住信息，

甚至还有几张不太清晰的亲密照片。这些东西，想必是张启明商业对手的杰作，

散落在互联网的阴暗角落里，被系统像吸尘器一样收集了起来。我将这些文件打包，

用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邮箱，发送给了北极星资本的埃里克。邮件正文很简单。

“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关掉电脑，

拔下U盘，放回暗格。然后，我走进衣帽间，为自己挑选了一条漂亮的裙子，

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镜子里的我，眼神温顺，笑容甜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下了楼，

女佣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我安静地吃着吐司，喝着牛奶。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很暖。

我知道，星海市的金融市场，很快就要迎来一场风暴了。而我，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6风暴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第二天上午，财经新闻的头条就被宏远集团占据了。【惊爆！

宏远集团与北极星资本合作告吹，新能源项目或将搁浅！】新闻里说，

签约仪式在最后关头被北极星资本单方面取消。

给出的官方理由是：“对合作伙伴的商业诚信产生疑虑”。这个理由，非常模糊，

但也非常致命。市场是最敏感的。一时间，恐慌情绪蔓延。宏远集团的股价，

开盘就直接跌停。无数的卖单像雪片一样涌出来，根本无人接盘。我坐在别墅的沙发上，

看着平板上的K线图。那根绿色的柱子，又长又粗，像一根墓碑，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我海外账户的余额，后面多了一长串的零。我数了数，

一共九个。十亿。仅仅一夜之间。【叮。】脑海里，似乎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我拿出笔记本，插上U盘。【任务“蝴蝶风暴”已完成。】【评估等级：完美。

】【狙击收益已转化为秘密资金，存入指定账户。】【系统提示：您已完成新手任务，

解锁新功能——‘帝国蛀虫’模块。】我点开“帝国蛀虫”模块。介绍很简单。

【想搞垮一棵大树，最好的办法不是从外面砍，而是从内部蛀空它。

】【请选择您的潜入目标。】屏幕上出现一个搜索框。我毫不犹豫地输入了两个字。天穹。

厉宗承的天穹集团。这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宏远集团，不过是一道开胃菜。我关上电脑，

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像流动的血液。我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把酒一饮而尽。厉宗承，你的帝国，很快就要长出第一只蛀虫了。7厉宗承是晚上回来的。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脱下外套，随手递给旁边的女佣，

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今天的新闻看了？”“嗯，宏远集团的。”我点点头，

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心，“他们好像遇到***烦了。”“麻烦？”厉宗承冷笑一声，

“是灭顶之灾。”他走到酒柜前，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张宏远那个老狐狸，

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了新能源项目上。现在项目黄了，银行的***还不上，股价又崩盘，

三天之内，他就要申请破产保护。”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快意。商场如战场，

对手的死亡，就是自己最好的勋章。他喝了一口酒，目光落在我身上。“说起来，

这次还要谢谢你。”“谢我？”我故作惊讶。“如果不是你在宴会上那么一闹，

张启明那份合同可能就带回去了。虽然最后还是会黄，但总归是让我少看了一场好戏。

”他的逻辑很有趣。他觉得，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催化剂。一只不小心闯入棋局的蝴蝶。

他永远不会想到，我才是那个布局的人。“只要厉总开心就好。”我低下头，声音很轻。

他很满意我的回答。他喜欢我的顺从，喜欢我的“不聪明”。一个聪明的女人，

会让他有掌控不住的感觉。而他，最讨厌失控。“想要什么奖励？”他走到我面前，

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很凉，带着酒气。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爱意，

只有占有。“不用了，”我摇摇头，“能陪在厉总身边，就是最好的奖励。

”我说着他最喜欢听的情话。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像是在看一只讨好主人的宠物。他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冰冷的吻。“真乖。

”我闭上眼睛，掩去眸底所有的情绪。厉宗承，尽情享受你现在的高高在上吧。很快，

你就会明白。什么叫作，引狼入室。8厉宗承留下来过夜了。这很少见。

他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公司或者市中心的另一套公寓。这里，

只是他心血来潮时才会回来的地方。一个用来安放“影子”的精美鸟笼。深夜，

他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而深沉。我悄悄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像水一样洒进来，

在地板上铺了一层银霜。我看着他的睡颜，英俊，平和，像一个没有防备的孩子。很难想象，

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毁了我的一切。我的父亲，云启山。曾经也是星海市的风云人物。

他的公司，叫“织女星科技”，取自我名字里的“织”字。他说，希望我的未来，

能像星星一样闪耀。那时候，他和厉宗承还是朋友。他们一起喝酒，一起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