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宴的话音未落,许蓉蓉就扬起木棍,狠狠砸向相片。
我顾不得其他,冲出去阻止。
“住手!”
客厅里三人的目光都射向我。
许蓉蓉拿着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阴阳怪气的说:
“你一个钟点工也敢管我们主人的事,看来你们公司没有把你们这些奴才调教好啊!”
大腿被我掐到流血,我才忍住要打死她的冲动,挤出几个字。
“砸....砸....太多了,难清理!”
声音嘶哑不成语调,像个破旧的鼓风机,难听至极。
许蓉蓉扫了眼满地的碎屑,嗲嗲的说:
“啊宴,看来我是无缘当你老婆了。”
那失落的眼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青宴脸色瞬间拉下来,放下小男孩,冲上来就朝我胸口一脚。
本来因为女儿意外离世我就食不下咽,忧思过度,身体虚弱不堪。
加上这重重的一脚直接吐出一大口血,口罩染红了一大片。
双手砸在玻璃渣上顿时鲜血淋漓。
不知怎么的,七天不掉一滴眼泪的我,现在眼睛一酸,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许蓉蓉好像失去了兴致,任由木棒从手里滑落。
她坐到沙发上,一脸倨傲的看着我。
“难怪世人都提醒有钱人提防保姆,你看,这眼泪说来就来,也不知道勾引了多少人!”
闻言,裴青宴眼里的不忍变成了滔天怒火。
下一秒,他铁钳般的大手就死死的掐在我的脖子上。
“你....你们这些贱人、荡妇都该死!!!”
我死命的扣着裴青宴的手,想要活下来。
余光看向女儿唯一完好的照片痛彻心扉。
我决定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玻璃片即将刺进裴青宴眼眶时,他一把将我甩飞。
“蓉蓉,你说过,只要我清除苏林月母子的痕迹你就嫁给我。”他宠溺的说,“砸吧,砸到你满意为止。”
这话听得我浑身发僵,骨头缝都在颤。
“清除”二字不管是哪层意思,都是要我的命。
可我得找证据,绝不能离开这别墅。
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
当年为了撑他那医学界活招牌的面子,我让手下把别墅按一折 “卖”给他。
拿到房产的第一天,他就准备了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
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他单膝跪地,深沉的眼神里燃着一簇火。
“林月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想过退路,认定你是我的妻。你愿意让我牵起你的手,走到白头吗?”
我当时感动得直哭,立马发短信跟爸妈说要嫁他。
也是那天,在逼仄的吊舱里,把自己给了他。
怀上了念念。
想到这我头都要炸了。
七天前,大忙人裴青宴竟破天荒给我发短信。
“今天女儿生日,我请了假,包下当年的游乐园,打算带她去重温我们的爱情起点,老婆快来呀!”
我看了短信就往游乐园赶,满脑子都是他。
刚到就见个东西从天上砸下来。
“嘭!”的一声,血溅了我满身。
那张砸烂的脸,我一眼就认出是我女儿。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血,直挺挺倒下去。
意识散架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几个人影冲过来。
最前面那个,是我曾以为爱到骨子里的老公,旁边那个身影,越看越像许蓉蓉。
愤怒、绝望、恨意像钢针在心里搅,痛得我连呼吸都在抽。
我死死的盯着裴青宴的背影。
等着吧,等我揪出证据,定要把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