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他从无名宗室走上亲王之位,为他挡下三次刺杀,除掉两位政敌。封王前夜,
他执着我的手,问我要什么赏赐。我看着他深情的眼,
自信开口:“我想做统领所有女官的首领!”他愣住了,随即失笑:“阿黎,
女官最高不过正四品尚服。”那一刻,我听见十年心血碎裂的声音。他不是不懂,
他只是不想给。也好,既然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官职,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
从他那位体弱多病的白月光王妃开始。01萧玄封王大典的喧嚣声隔着厚重的宫墙,
依旧隐隐约约地传到我的小院。我没有去。十年呕心沥血,我像一根蜡烛,燃烧自己,
照亮他通往权力之巅的每一步。如今他功成名就,我这根即将燃尽的蜡烛,
也该有自己的归宿。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带着一身酒气和锦绣荣光,踏入我的院子。“阿黎,
怎么没去前殿?”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揽住我的肩。我微微侧身,避开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几分,不悦一闪而过。“累了。”我垂下眼帘,
声音平静无波。他没有追究我的疏离,自顾自地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推到我面前。
“看看,喜欢吗?”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匣饱满圆润的东珠,
在烛光下泛着柔和而昂贵的光泽。“封王大典后,宫中赏赐下来的,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阿黎,这些你先拿着,往后本王富有四海,
绝不会亏待你。”我看着那匣东珠,每一颗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十年。十年谋划,
十年奔走,十年里无数个不眠之夜,在他眼里,就值这一匣珠宝。我没有碰那盒子,
只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王爷,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极为熟悉的,属于上位者的不耐烦。“阿黎,别闹。”他靠在椅背上,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女官之事,于理不合,祖宗之法不可变。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该懂得分寸。”分寸。多么可笑的两个字。我为他出谋划策,助他铲除异己时,
他夸我聪慧果决,不输男儿。我为他挡下刺客的毒箭,九死一生时,他抱着我哭,
说我是他唯一的知己。如今,我只想要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正式官职,
他就用“分寸”和“祖宗之法”来搪塞我。我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某种坚硬的东西,
正在一寸寸碎裂,化为齑粉。原来,在他心中,我所有的功劳,不过是“红颜知己”的付出,
可以被珠宝和宠爱轻易打发。而我的理想,我的抱负,不过是“妇人妄想”,
是不合时宜的胡闹。他看我沉默不语,脸色又缓和下来,换上了一副深情的面孔。
“父皇已经下旨,将宰相之女苏清婉赐婚于我。阿黎,你放心,这只是政治联姻。
”他倾身向前,试图握住我的手。“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真是一套再典型不过的渣男话术。我看着他精湛的演技,心中最后一点余温也彻底散尽。
十年,我看清了政敌的虚伪,看清了人心的险恶,却直到今天,才彻底看清枕边人的凉薄。
也好。也好。心死之后,便是新生。我缓缓站起身,对着他,
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叩拜大礼。“奴婢沈黎,恭贺王爷,谢王爷赏赐。
”我的声音恭敬得像个初次见驾的小宫女,没有半分往日的亲昵。
萧玄看着我这副全然顺从的姿态,反而皱起了眉头。他大概是不习惯我的疏离,
他更习惯我像藤蔓一样依附于他,为他欢喜为他忧。可惜,那根藤蔓,已经被他亲手斩断了。
他走了,带着困惑和不悦。我看着那匣东珠,安静地在桌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
我叫来了府中管事,将这一整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悉数捐给了城外的慈幼局。消息传得很快,
不出半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新晋亲王府里有一位姓沈的女官,心地善良,
人称“沈善人”。我用他羞辱我理想的钱,为自己换来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虚名。
但这只是第一步。我关上门,铺开一张宣纸。这十年来,
我为萧玄建立的情报网遍布京城内外,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仆役、小贩、车夫,
都是我的眼睛和耳朵。现在,我要动用这张网,为我自己办第一件事。
我要查清即将成为亲王妃的那个女人——苏清婉。宰相之女,京城第一美人,自幼体弱多病,
遍寻名医而无效。看着密报上最后一行字,
我的指尖在“遍寻名医无效”这几个字上轻轻敲击。我找到了我的突破口。
我没有用捐赠珠宝剩下的钱财去享受,而是拿着它们,走进了宫中内务府。
我买通了相熟的管事太监,以“曾侍奉家中长辈,略擅医术,精通药膳调理”为名,
自请调入即将建成的雍亲王府,职位是——专司伺候新王妃的七品女史。管事太监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费解。谁都知道我是新晋雍亲王跟前的红人,前途无量,
怎么会自请去后院伺候一个从未谋面的王妃?我没有解释。他们不懂,
我要的从来不是依附于男人的荣华富贵。既然规则里没有我想要的职位,
那我就打碎旧的规则,创造一个新的。而这一切,就从他那位体弱多病的白月光王妃开始。
我将亲自踏入那个名为“王府后院”的战场,以医术为刀,以人心为棋,一步步,
建立只属于我的“内廷司”。02以一个普通七品女史的身份踏入雍亲王府时,
我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轻视与排挤。王府刚刚建成,
内院的女官大多是从宫里调拨过来的老人,一个个眼高于顶。而我,
一个没有根基、靠着“自荐”进来的人,在她们眼中,无异于一个想走捷径往上爬的投机者。
萧玄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眼神极其复杂。惊讶、恼怒、不解,最终都化为一股压抑的怒火。
当晚,他便私下召见了我。书房里,他一身常服,却依旧带着新晋亲王的威势。“沈黎,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将一本奏折重重地摔在桌上,“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
自甘堕落到后院来伺候人?你是在跟我赌气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质问,
仿佛我的选择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衅。我平静地跪在地上,垂着头,声音没有波澜。
“王爷言重了。能为未来的王妃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我的恭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让他所有的怒火都无处发泄。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丝毫的伪装和不甘。
但我没有。我的脸上只有身为下属的谦卑。“你……”他最终被我的态度噎住,挥了挥手,
“滚出去。”我叩首,默默退下。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掌管后院所有女官的柳尚服,
是宫里的老人,在尚服局待了二十多年,最是看重规矩和资历。
她得知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是王爷亲自过问过的,又听说我将要伺候未来的王妃,
对我的敌意便愈发明显。她把我安排在离主院最远的偏僻小屋,
每日的工作就是清洗所有女官的衣物,打扫最脏的庭院角落。这是最典型的下马威。
同屋的女史们对我避之不及,偶尔投来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幸灾乐祸。我毫不抱怨,
每天将分配给我的活计做得滴水不漏。洗衣,我就把每一件衣服都熨烫得平平整整,
熏上淡雅的兰花香。扫地,我就把每一块青石板都擦得能映出人影。我用行动告诉她们,
即使在最底层,我也能做到最好。与此同时,我暗中观察着一切。
我观察王妃的院落是如何布置的,太医院送来的药材,柳尚服是如何管理账目和人事的。
很快,新王妃苏清婉入府。婚礼盛大,而我,只是远远地站在人群的角落里,
看着萧玄牵着那个身披凤冠霞帔的女子,一步步走上台阶。苏清婉确实美,
但那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脆弱的美,像一朵开在冰雪里的梨花,随时都可能凋零。
入府第三天,苏清婉因为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风寒引发了心悸,一下子病倒了。
太医们进进出出,束手无策,只能用一些温补的药吊着。柳尚服急得团团转,
生怕新王妃在自己手上出了什么岔子,被王爷问责。机会来了。我算准了太医送药的时辰,
跪在了苏清婉寝殿的门外。“柳尚服,”我高声说道,“奴婢有事禀报!
”柳尚服正心烦意乱,看见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不入流的浣衣女史,
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滚!”我没有动,反而提高了声音。“奴婢斗胆,
敢问太医开给王妃的方子里,是否有一味麦冬?”柳尚服愣住了。
前来送药的张太医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我:“正是,有何不妥?”“王妃这几日的饮食中,
是否有一道牛乳羹?”我继续追问。柳尚服脸色一变:“王妃胃口不佳,牛乳羹是开胃的,
这又怎么了?”我挺直了背脊,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麦冬性寒,
牛乳亦是微寒之物,两者同食,看似温补,实则会加重王妃体内的寒气,
使其心悸之症愈发沉重!太医的方子没错,王府的饮食也没错,错在两者相冲!
”院子里瞬间一片死寂。张太医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柳尚服又惊又怒,
指着我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你一个小小女史,竟敢妄议太医的药方,
还敢指摘王妃的饮食!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刻上前来要拖我。我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寝殿的门,
再一次高声说道:“王妃的病,拖不起了!”就在这时,一道虚弱但清冷的女声从内室传来。
“让她进来。”是苏清婉。柳尚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婆子们停住了手,
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我挣脱开,整理了一下衣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步步,
走进了那间我谋划了许久的寝殿。殿内药香弥漫,苏清婉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她看着我,眼神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我跪在床前,将刚刚的话,条理清晰地,
连同病理分析、以及一套全新的药膳调理方案,全部说了出来。没有一句废话,
全都是实打实的医理和逻辑。苏清婉安静地听着,原本黯淡的眼眸里,渐渐亮起了光。
听完之后,她没有看旁边的太医和柳尚服,只是对我轻轻说了一句:“以后,
我的饮食和汤药,就由你来负责吧。”她留下了我,任命我为她的贴身医官,官职虽未变,
但权力已然天差地别。我叩首谢恩,眼角的余光瞥见柳尚服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知道,我已经用我的专业能力,在这座壁垒森严的王府里,为自己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站稳了第一个脚跟。03在我的精心调理下,苏清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我废除了那些华而不实、寒凉伤身的滋补品,换上了我自己调配的药膳。午后,
我会陪她在花园里散步,用银针为她疏通郁结的经络。夜晚,我会为她点上安神的熏香,
确保她能一觉安睡到天明。不过半个月,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呼吸平稳了,
甚至能下床走动更长的时间。整个王府后院都对我刮目相看。那些曾经轻视我的女官们,
如今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沈掌事”。萧玄来看望苏清婉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看到王妃气色日渐好转,龙心大悦,当众赏赐了我不少金银。但他看我的眼神,
却愈发警惕和不解。他大概无法理解,我这个他曾经最亲密的谋士,
怎么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一个后院医官,并且还做得如此出色。他不懂,我也不需要他懂。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苏清婉屏退了左右,寝殿里只剩下我和她。窗外电闪雷鸣,
映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清冷。她亲手为我倒了一杯热茶,茶雾袅袅升起,
模糊了她的表情。“沈女官,”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你所求的,绝不止一个医官之位吧?”我的心猛地一凛。我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杯壁的温度传来,却无法温暖我瞬间冰凉的指尖。我抬起头,迎上她那双看似柔弱,
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眸。她在试探我。也在给我一个机会。我决定赌一把。我放下茶杯,
站起身,对着她深深一拜。“王妃慧眼如炬。”我没有否认,而是选择坦白。“奴婢想要的,
是建立一个独立于尚服体系之外,直接对王妃您负责的‘内廷司’。
总管王府所有女官的任命、升迁、采买、财务,将王府后院打造成一块铁板,
成为王妃您最坚实的后盾。”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这是我第一次,
将我那被萧玄斥为“妄想”的蓝图,完整地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我说完,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的雨声在咆哮。我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着她的宣判。她可能会觉得我野心勃勃,
是个祸害,立刻将我拿下,交给萧玄处置。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良久的沉默后,
我听到了一声轻笑。苏清婉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惊恐,没有愤怒,反而带着快意和欣赏。
“有趣。真是有趣。”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亲自将我扶了起来。
“这个金丝打造的牢笼里,终于来了个想把笼子拆了的人。”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震惊地看着她,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我看到了一团和我一样,不甘被束缚的火焰。
她拉着我坐下,声音里带着无人知晓的疲惫和厌倦。“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
我就是宰相苏家的嫡女。我的一切,我的容貌,我的才情,甚至我的病弱,
都成了父亲在朝堂上博弈的***。”“他们把我当做一件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供奉着,
展示给所有人看,却从没有人问过我,这件瓷器,愿不愿意永远待在锦盒里。
”“我厌倦了被当做一件物品,我想要真正地‘活’着,哪怕只有一天。”她的声音很轻,
却字字句句都敲在我的心上。我明白了。她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渴望摆脱依附于他人的命运,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和自由。她看着我,
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你想要权力,我想要健康和自由。沈黎,我们可以合作。
”她向我提出了她的条件。“我利用我王妃的身份和我父亲宰相府的势力,为你铺平道路,
扫清障碍。”“而你,要保证我的健康,并且,帮我一步步掌握这座王府后院的实权。
让这里,成为我的地盘,而不是萧玄的后花园。”她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你的内廷司总领,我做你最稳固的靠山。”说完,她向我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纤细、苍白,但却坚定有力的手。窗外的雷声恰在此时炸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照亮了我们两个女人的脸。我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了她的手。“一言为定。”从这一刻起,
我们的命运,紧紧地绑定在了一起。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怜悯的病弱王妃,
而是我事业上最强大的盟友与“投资人”。而我,也不再是一个孤军奋战的野心家。
一场由女人主导的,针对后院权力体系的***,即将在这座深宅大院里,拉开序幕。
04我和苏清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柳尚服。她是旧势力的代表,
是萧玄安插在后院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更是我建立“内廷司”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想要夺权,
就必须先扳倒她。机会很快就来了。秋意渐浓,王府需要添置一批新的冬衣、药材和炭火。
按照惯例,这些都由柳尚服一手操办。苏清婉借口自己身体好转,想亲自过问府内事务,
便让我全权负责,拟定了一份详细的采买清单。清单送到柳尚服那里时,
她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便丢在一旁。“王妃娘娘千金之躯,哪懂这些俗务。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沈掌事还是专心伺候王妃的汤药吧,这采买之事,
关乎王府脸面,还是得按老规矩来办。”她倚老卖老,以“不合规矩”为由,
强行将采买大权重新夺了回去,言语之间,满是对我这个“新贵”的嘲讽和打压。
我没有与她争辩,只是故作退让地行了一礼:“尚服大人说的是,是奴婢僭越了。
”我的顺从让柳尚服得意洋洋,她以为我已经被她压制住了。她不知道,
这正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我转身就去了苏清婉的寝殿。当天下午,
苏清婉就派人去书房给萧玄传话,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半个院子的人都听见。“王爷,
王妃说,天儿冷了,想添件厚实的披风,还想吃些上好的血燕补补身子,
可柳尚服说……府里采买有定例,不能破了规矩……”那传话的女史话说得委婉,
却句句都在告状,说柳尚服苛待她,连上好的药材和衣物都不肯买。
萧玄本就对苏清婉心怀愧疚,又因为她近来身体好转而心情甚佳,听闻此事,
立刻对柳尚服心生不满。他虽未当场发作,但斥责的种子已经埋下。而我,
则启动了我那张尘封已久的情报网。柳尚服掌管王府采买多年,中饱私囊是必然的。我要的,
就是铁证。不出三日,一张记录着柳尚服如何勾结采买商人,
以次充好、虚报账目的详细名单,就送到了我的手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阵东风,
便是苏清婉的“旧病复发”。在一个天气转凉的午后,
苏清婉“恰巧”因为喝了柳尚服采买回来的“劣质”补品,而突然“心悸加重,寒气攻心”,
再次卧床不起。整个王府瞬间乱成一团。萧玄得到消息,怒不可遏地赶了过来。
当他怒气冲冲地踏入寝殿时,看到的便是我跪在苏清婉床前,
双手呈上的一碗黑漆漆、甚至散发着霉味的药材。殿内,所有女官和太医都噤若寒蝉。
“王爷,”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殿内,“王妃娘娘的病,
为何迟迟不见根除,甚至时常反复,便是因为每日所食的,都是这些发霉生虫的‘好药材’!
”我的话音刚落,萧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夺过药碗,凑到鼻尖闻了闻,
那股刺鼻的霉味让他勃然大怒。“柳尚服!”他猛地将药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这就是你给王妃采买的补品?!”柳尚服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倒在地,
语无伦次地辩解:“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老奴……老奴绝无此意!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我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高高举起。
“这是柳尚服近三个月的采买账目,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她与城南药铺‘济世堂’的每一笔交易。而据奴婢查证,
这家药铺早已因贩卖假药被官府查封!不知尚服大人采买的这些‘上品药材’,
又是从何而来?”铁证如山,柳尚服百口莫辩,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萧玄气得浑身发抖,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和欺瞒。“来人!将这个刁奴拖下去!夺去尚服之位,闭门思过,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柳尚服被两个婆子狼狈地拖了下去,
她那凄厉的求饶声,成了我计划成功最悦耳的伴奏。风波平息后,苏清婉虚弱地靠在床头,
拉着萧玄的手,眼眶泛红。“王爷,臣妾倒了,府里这么多事务,
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事事都劳烦王爷……”她欲言又止,
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女主人的担忧。“不如……不如就让沈女官暂代掌事之职,
统管我的饮食、医药以及相关的采买事务吧。她心细,又是真心为我好,有她在,
我也能安心养病。”她这是在顺势为我请封。萧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眼神复杂。
他显然对我有所疑虑,但为了安抚刚刚受了“天大委屈”的王妃,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他只能点头同意。“准了。从今日起,沈黎暂代王府掌事一职,专管王妃一应事务。
”我深深叩首:“奴婢,谢王爷恩典,谢王妃信赖。”当我抬起头时,我知道,
王府后院的天,要变了。我用智谋和盟友的力量,干脆利落地打倒了第一个绊脚石,
成功夺取了财务和采买大权。我的“内廷司”,已经有了第一块基石。
05我以“掌事”之名,开始了雷厉风行的大刀阔斧改革。上任第一天,
我就将几个过去被柳尚服死死打压,但能力出众、做事勤勉的底层女史,
破格提拔到了关键岗位上。一个擅长算术的,我让她掌管账目。一个记忆力超群的,
我让她负责人事档案。一个为人八面玲珑的,我让她负责对外采买接洽。
我的用人标准只有一个:能力。而不是资历,更不是谁的人。紧接着,
我废除了柳尚服定下的那些繁琐无用、只为彰显权威的陈规旧矩。我制定了全新的工作流程,
一切以效率为先。同时,我设立了一本“功过簿”,每日记录,每月总结,赏罚分明。
做得好的,有银钱赏赐,有晋升机会;做得差的,克扣月钱,甚至降职。
这彻底打破了后院论资排辈、一潭死水的传统。我的改革自然触动了许多旧势力的利益。
那些靠着资历混日子的老人们,对我阳奉阴违,处处使绊子。我没有跟她们浪费口舌,
而是抓住了一个典型。一个负责库房的老嬷嬷,故意“遗失”了一批苏清婉要用的名贵布料,
想让我难堪。我没有声张,而是直接调取了出入库房的人员记录,
再结合我安插在各处的人手提供的线索,不出半日,就在她侄子的住处,
找到了那批“遗失”的布料。人赃并获。我当着所有后院女官的面,
将她和她的侄子一并送交给了王府护卫处置。我看着台下众人各异的脸色,
声音冰冷:“王府不是善堂,更不是贼窝。在其位,谋其职。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
这就是下场。”杀鸡儆猴,效果显著。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公然挑衅我的权威。
萧玄几次三番想安插自己的人手进来,名为“协助”,实为“监视”。
都被我用“王妃凤体违和,需要静养,不宜见生人”的理由,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他又一次在书房召见我,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怒火,只剩下深深的审视和忌惮。“阿黎,
”他不再叫我沈黎,而是换回了那个曾经亲密的称呼,似乎想以此拉近我们的距离,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垂下眼眸,语气恭敬依旧:“奴婢不敢有他想,只想为王妃分忧,
为王爷分忧。”我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任何破绽。他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记忆里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黎,
已经彻底消失了。而苏清婉,则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她不仅在萧玄面前全力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