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宠物医院抱着狗,被周总的客户无意中看到。当晚十一点,周总就砸开我家门。
「养了多久了?」我抱紧怀里的狗:「刚、刚接回来两周……」他脸色难看:「明天就送走!
」我:「凭什么?」他:「我说得够清楚了!我最讨厌不忠诚!你敢背着我养别的,
就别怪我不客气!送走!」「哈?」我养条狗怎么就不忠诚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01在宠物医院抱着土豆,被周聿安的客户无意中看到时,我就知道,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
土豆是我两周前在小区楼下捡到的流浪狗,瘦骨嶙峋,怯生生地躲在灌木丛里。
我把它带回家,洗干净,才发现是只很漂亮的柯基串串。它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很黏人,
填补了这栋空旷别墅里大部分的孤寂。我给它取名土豆,因为它圆滚滚的,很可爱。
果不其然,当晚十一点,玄关传来密码锁被粗暴按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周聿安回来了。他很少这么晚回来,除非是极度愤怒。
我正抱着土豆在客厅地毯上看电影,听到动静,心脏猛地一缩。
土豆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呜咽一声,往我怀里钻得更紧。“温知许。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空旷的客厅里。我抱着土豆,慢慢站起来,不敢看他阴沉的脸。
他一步步走近,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怀里的土豆,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养了多久了?”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风暴。
我抱紧怀里的狗,手臂都在发抖:“刚、刚接回来两周……”他脸色愈发难看,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那点笑意迅速凝固成冰冷的厌恶:“明天就送走!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这两周的温暖和陪伴,让我滋生出了一点久违的勇气。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凭什么?”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问,怔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凭什么?”他重复着我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说得够清楚了!我最讨厌不忠诚!
你敢背着我养别的,就别怪我不客气!送走!”怀里的土豆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我被他捏得生疼,更被他的话震得脑子发懵。“哈?”我养条狗怎么就不忠诚了?周聿安,
你是不是有毛病?这句话我只敢在心里咆哮,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知道,
在他的世界里,他的逻辑就是唯一的逻辑,他的规则就是天理。而我,连同我怀里的土豆,
都只是他规则之下,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02周聿安摔门而去,
留下满室的冰冷和一句最后通牒:“明天早上我回来,不想再看到它。”那一夜,
我抱着土豆枯坐到天亮。我试图给他发信息,解释土豆只是我捡到的流浪狗,
不是什么“别的”,更谈不上“不忠诚”。信息石沉大海。我明白,他不是不理解,
他只是不在乎。在他看来,我的任何行为,只要未经他允许,就是一种背叛。第二天早上,
我没有送走土豆。我把它藏在了二楼的衣帽间里,那里最深处的柜子足够大,
我放了水和食物,铺了柔软的垫子。我天真地想,只要他看不见,或许这件事就能蒙混过去。
周聿安回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土豆,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走到我面前,像往常一样,抬手抚摸我的头发,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温柔:“知许,
听话就好。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你不需要别的东西来分你的心。”我僵硬地站在原地,
任由他触碰。他手上的温度很暖,可我只觉得一阵阵发冷。他以为我妥协了,很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他心情不错,甚至破天荒地带我出去吃了一次饭。席间,
他像个掌控一切的君王,为我切好牛排,为我挑选配酒,
然后用一种审视艺术品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作品。“知许,
你只要乖乖的,什么都会有。”他说。我低头,小口地吃着他切好的牛排,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说谎。他并没有忘记土豆的事。他只是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享受我自以为能骗过他的愚蠢。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衣帽间陪土豆玩,周聿安突然推门进来。
我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把土豆护在身后。土豆也感觉到了危险,
对着他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周聿安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甚至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残忍的快意。“温知许,你真是长本事了。”他一步步逼近,我被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柜门,退无可退。“你把我当傻子耍?
”“我没有……”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有?”他猛地扼住我的喉咙,
将我按在柜门上。窒息感瞬间涌来,我眼前发黑,只能徒劳地抓挠他的手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偷偷摸摸上来,以为我那些监控是摆设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毒蛇的嘶鸣,“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土豆冲上来,对着他的裤腿又抓又咬。
周聿安厌恶地一脚踢开它。土豆哀嚎一声,撞在墙上,滚了两圈。“土豆!”我尖叫出声,
眼泪瞬间涌出。他看到我的眼泪,非但没有怜悯,反而更加愤怒。他松开我的脖子,
转而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为了一条狗,你跟我闹?”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温知许,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养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的喜怒哀乐,
都该由我决定!你有什么资格为了别的东西哭?”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拖进卧室,
甩在床上。然后,他锁上了卧室的门。“你好好像条狗一样,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门外传来他冰冷的脚步声,渐行渐行。我趴在床上,
听着土豆在门外焦急的抓门声和呜咽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他养的。
一条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连悲伤和反抗的资格,都没有。03我被关了两天。
这两天里,周聿安没有再出现。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但他没有给我送任何食物。第一天,
我愤怒,不甘,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第二天,我开始感到饥饿和虚弱,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拍门,哭喊,求饶,门外除了土豆偶尔的回应,一片死寂。
直到第三天早上,门开了。我像一株脱水的植物,虚弱地躺在床上。周聿安站在门口,
逆着光,身形高大而模糊。他身后,站着一个纤弱的身影。是***瑶。他所谓的青梅竹马,
那位体弱多病、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周聿安走进来,看到一地狼藉,眉头紧蹙,
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他没有看我,而是侧过身,
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对***瑶说:“瑶瑶,你先进去坐,这里有点乱,我马上处理。
”***瑶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看起来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恐和怜悯。“聿安哥,
别这样……知许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
她熟稔地走进客厅,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周聿安这才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冷得像刀子。
“闹够了?”我嘴唇干裂,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瞪着他。他嗤笑一声,
弯腰将我从床上拎起来,像拎一个小鸡仔。“看来是饿得没力气了。正好,瑶瑶来了,
你下去给她泡杯茶,赔个罪。”“赔罪?”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当然。”他理所当然地说,“瑶瑶对狗毛过敏,上次被你的狗吓到了,回去就犯了哮喘。
你难道不该道歉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原来如此。原来症结在这里。
***瑶娇弱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下来,立刻站起来,紧张地绞着手指:“知许姐姐,
你没事吧?我听聿安哥说你病了……我不是故意要来的,只是他正好要去我画室拿画,
就顺路……”她越解释,越显得周聿安对她有多上心。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向厨房。
周聿安跟了进来,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用一种亲昵的姿态,说着最残忍的话。
“知许,你看,瑶瑶就是这么善良。你惹她生病,她还担心你。你该学学她,懂事一点。
”我握着水壶的手,指节泛白。“你是不是喜欢她?”我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沉默了片刻,在我耳边轻笑一声:“别胡思乱想。我和她只是兄妹。你才是我的女人。
”又是这句话。每次我对他和***瑶的关系提出质疑,他都用这句话来搪塞我。
以前我相信了,但现在,我不信了。兄妹?什么样的兄妹会在深夜一起看画展?
什么样的兄妹会戴着同款的袖扣?什么样的兄妹,能让他为了她,把我像狗一样关起来?
我端着泡好的茶走出去,***瑶正捂着嘴,轻轻咳嗽。“咳咳……聿安哥,
这里好像……还有味道。”她柔弱地靠在周聿安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到衣帽间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土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在看到周聿安的瞬间,
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晚了。***瑶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惊叫一声,
整个人都躲进了周聿安怀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急促,脸色涨得通红。“瑶瑶!
”周聿安脸色大变,一把抱起她,怒吼道,“药呢!你的药在哪里!”他抱着她,
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匆匆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我凌迟。“温知许,你真是好样的。
”04周聿安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他带着一身寒气,和一身的酒味。***瑶的哮喘很严重,
在医院住了一晚。他守了一晚。我没有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他一夜。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神空洞。“土豆呢?”我问。他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
扯了扯领口,露出脖子上一点暧昧的红痕。那是口红印。***瑶最喜欢用的豆沙色。
“处理了。”他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最深的海底。
我抓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道:“处理是什么意思?你把它送去哪里了?
”他终于不耐烦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暴躁和厌恶。“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处理了!扔了!
扔到几十公里外的垃圾场,让它回归它本来的地方!一条流浪狗,本来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我疯了一样地扑上去,对他又抓又打又咬。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想和他同归于尽。“周聿安!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
”他轻易地制住了我,将我死死地按在沙发上。我的挣扎在他面前,就像蜉蝣撼树。
他俯视着我,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讥讽。“为了条狗,你跟我拼命?
”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轻蔑,“温知许,我真是高看你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懂事,
没想到你这么蠢。”他捏着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你以为你比那条狗高贵多少?
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不听话,就该被扔掉。”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
剜着我的心。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和土豆,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被他捡回来的。
一个从孤儿院,一个从街边。都被他关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靠他施舍的食物和所谓的“爱”活着。一旦我们表现出任何一点独立的思想,
任何一点不顺从,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我不再挣扎,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任由他摆布。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真皮沙发。他看到我不再反抗,似乎很满意。
他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我抓皱的衬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模样。“想通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宽容,“这就对了。
别再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东西跟我闹。这几天你好好待在家里,等你想明白了,我再带你出去。
”他转身离开,脚步从容。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
觉得那光芒刺眼得厉害。我想,土豆被扔在垃圾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绝望,
冰冷,看不到一点光。周聿安,你毁掉了我最后一点温暖。从今天起,温知许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想要复仇的躯壳。05我像周聿安期望的那样,“想通了”。
我不再哭闹,不再反抗。我每天按时吃饭,睡觉,甚至开始学着他喜欢的插花和茶道,
努力扮演一个更完美的“作品”。周聿安对我的转变非常满意。他放松了对我的禁锢,
重新给了我手机和出门的自由。他以为他赢了,以为他彻底驯服了我。他不知道,
一只鸟在见识过天空后,是不会再甘心待在笼子里的。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
我没有联系任何人。我查了本市所有的动物救助站和宠物医院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打过去。
我描述着土豆的样子,柯基串串,黄白相间的毛,左边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豁口。希望渺茫,
但我不能放弃。电话打到第二十几个的时候,那边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您好,
这里是‘暖心’宠物医院。”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不抱任何希望。那边却沉默了几秒,
然后问道:“请问,您说的那只柯基,是不是叫……土豆?
”我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停滞了。“是!是它!它叫土豆!你见过它?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是的,温小姐。它现在就在我这里。”电话那头的男人,
是陆景明医生。就是我第一次带土豆去检查身体时遇到的那个兽医。他说,
那天晚上他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郊区的垃圾中转站,听到了微弱的狗叫声。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垃圾堆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土豆。它身上很脏,一条腿还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