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得很长。
夕阳的余晖散去,日子翻开了新的一页。
对于安安来说,这不仅仅是新的一天,更是新生活的真正开始。
因为,她要上学了。
军区子弟小学就在大院的东南角,红砖红瓦的平房,操场上竖着高高的旗杆。
一大早,雷震就像个要把闺女送上战场的更年期老父亲,在客厅里转了八百圈。
“书包带了吗?”
“带了。”
“水壶呢?灌满了吗?红糖水,热乎的。”
“灌满了。”
“铅笔削好了吗?要是断了别用牙咬,脏。”
“削好了。”
安安穿着那身缩小版的绿军装,背着崭新的军绿色帆布书包,站在门口,无奈地看着雷震。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
那里贴肉藏着妈妈留下的半块玉佩,还有爸爸的勋章。
这是她的护身符。
“伯伯,我都背好啦。”
安安仰着小脸,声音脆生生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脸颊上终于挂住了一点肉,不再像个小骷髅架子了,眼睛更是亮得像两丸黑水银。
雷震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把安安的衣领整了又整。
“到了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别忍着。”
雷震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土匪气。
“咱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要是打不过,就报伯伯的名字。”
“要是打得过……”
雷震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就给老子往死里揍,出了事伯伯给你顶着!”
旁边的警卫员小刘听得直擦汗。"